等大家一致通过,墨影非干脆利落地颔首:“好,那就杀钱老夫人。”
林悦石化,心想:钱老夫人,你知道自己招惹到什么了吗?真不省心。
水绝流轻叹:“也只能如此。”
朱翎淡然:“早去早回。”
司马易合起折扇,笑意盎然:“等你的好消息。”
“绝对完成任务”墨影非脸上透出一丝阴鸷,仿佛一下子从平常的飘飘一下子进化成索命的厉鬼。
而他的确是。
“就这么定。”
一锤定音,四人不约而同地举杯饮茶。
朱翎掂起白瓷茶杯,那双手白玉般,把洁白精瓷比下去。他轻抿一口茶,浓密睫羽遮去红眸中更多的思绪,表情淡漠;水绝流就着杯沿浅抿茶水,嫣红唇色涂上水光,鲜艳欲滴,他却混然不觉,只顾着凝神深思,魂不附体般;墨影非双手捧起杯子呼噜噜地喝茶,碧色双眸纯粹地自杯沿处来回扫视各人,像要将各人每一个细节都收录眼中;司马易端起茶杯,掂起盖子刮去茶沫,就着杯沿轻嘬,抿唇品味,而后搁下茶杯。仅仅是一个喝茶的动作也做得毫无瑕疵,显出其良好的教养。只是过分的公式化则缺乏人情味,别说看透其心思,究竟连茶是否合胃口,也成谜。
好一幅赏心悦目的俊男铭茶图,林悦欣然地……掀桌子了。
呼一声,桌子过去了,杯具翻飞,茶水四溅。
“都给我听清楚!”
唰地,四双眼睛瞄向林悦,淡然的,不耐的,困惑的,兴味的。
“说吧,我有在听。”
“有话快说!”
“啊啊,茶水都洒了。”
“呵,少爷有何高见?”
林悦一边揉按隐隐作痛的额角,一边点名:“朱翎,这事你别掺和,要注意胎教。水绝流,你别操心,也别搞违心这一套,杀什么人?合你的原则吗?!墨影非,你现在已经不是杀手,别动不动就要杀这个宰那个。还有司马易,我找你来可不是要你加油添柴惹是生非的,适可而止吧。”
一段说完,四人沉默了。
林悦大概能了解这些人的想法:朱翎只求为他解决疑难,其它的什么都好,管他杀人还是杀神;水绝流绝对不愿意成为累赘,因此又一次发表违心论;墨影非是习惯成自然,依照本能,他只是循最简单直接的途径解决问题;而司马易,大概是各掺一半,既想看热闹也想解决问题。
但他们都忘记了考虑林悦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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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他不要朱翎无私奉献;第二,他不要水绝流自欺欺人;第三,他不要墨影非重操旧业;第四,他不要司马易煽风点火。
都给他消停。
“总之,这事从长计议,但你们的提议全部驳回,以后不准随便提杀人。”都他妈的教育失败了,竟然轻易就决定取人性命。
“呵,好温柔的林悦,竟是舍不得喜欢的人造孽么?”司马易摇扇叹笑:“那么,这事就交给我这个全身沾满血污的坏人吧。绝对做得干净利落……”
“咦?”林悦正跟朱翎和水绝流眉来眼去,交换信息——都给我乖乖的,不然就当众调戏你们。但听司马易这么一句话,林悦不觉错愕地回首。
只见司马易一脸笑容云淡风轻般和煦,即使说出那样惊悚的话语也未有一丝改变。林悦突然觉得司马易很可怕,也很可悲。因为司马易堂堂一名王爷,却与墨影非那身世惨淡的杀手有着惊人的相似。
刺客组织与深宫高墙,这二人的过去就像女人裹足般,被强行拗断,折叠,捆绑,腐烂,最后畸型。
他们之间的区别大概只有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