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绝流却不应,始终蹙眉审视着林悦。
林悦暗暗叫苦,再这样下去他会喷鼻血,很糗!
“行了,你有曝露癖吗?冷呢,快点穿衣服。”
水绝流听罢,终于慢吞吞地穿着衣服。
他弄了半晌也没有整好,林悦实在看不过去,就动手帮他整理。即使是古代的衣服,他也很快就熟练了,手工活他怎么干怎么在行,也无法理解这正宗的古人怎么就这样困难。以前都怎么活过来啦?而且不冷吗?
无意中碰到那双手才发现温度异常的高。
“怎么?你病了?”
水绝流甩开他的手,退后两步:“钱无尽,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已经死了两回。”
“慢着,你知道我死了两回?”
这话惹来水绝流一声冷笑:“第一回是我亲手杀的。”
还是意外答案,林悦禁不住问:“为什么?”
水绝流却不拾反问:“你练的是哪一种武功?竟然两次死而复生?是障眼法吗?对,听闻夷人精练一种武术,能瞬间收缩身体肌肉。你就凭此营造出被杀假象吗?”
林悦哪知道什么术什么功的,他只做过广播体操。
“如果我说我是死而复生呢?”
这话说出来,果然遭受了白眼。林悦认了,抽出马背上的剑交给水绝流:“好吧,你刺,刺到你满意,认为我真的死了,再看看我能不能活过来。”
拿着剑,水绝流虽然虚弱,刺杀还是能做到的,但是这一刻他却犹豫了。
林悦心里也七上八下,他其实是在赌博,赌水绝流会不会手下留情。被刺一剑虽说不会死,但是会痛,若不是为了尽快让水绝流相信,好拓展接下来的谈判,他才不采取这种极端手段呢。
那一剑等了半天没有下来,林悦看时机差不多,便幽幽一叹,哀怨道:“唉,昨夜里有人差点冻成冰棍,亏我豁出小命去救他,却遭到恩将仇报。”
一声怨叹让水绝流回过神,眉头也迅速收紧:“亏你敢说,我会落得如此田地,也就是你害的。”
“赫?!不是你杀了我吗?”
这一疑问又惹起更多的讥讽,水绝流那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只乱吠的狗:“钱无尽,若不是你贪图蜷云焚天秘笈,使下三滥手段毒害我,又让你手下的‘走狗’狩猎我,又怎会落到今天的下场。让我告诉你吧,除了我,没有人能走出这片森林,即使你能重生一千遍,最后也只能困在这里。”
“慢着,你说那个什么云天秘笈不是我的吗?”之前听五叟喊他‘鬼手’,还要抢秘笈来着。
“……”
“慢,难道我不是鬼手?你才是那又杀兄又灭门的鬼手?!”
这一答案被默认了,水绝流脸上的表情就是那么一回事。
林悦喊怨:“天呐,他们怎么就一口咬定我是鬼手。”
水绝流蹙眉:“因为你看着像。”
这下可真让林悦郁闷了,都用了这身体几天,还不知道这张脸长得怎么样。他立即捉过水绝流手上的剑,就着剑身一看。
那上好的剑比镜子还要清晰,照出一张陌生的脸。
这据说是公认的坏人脸其实并不是那种鼠头獐目尖酸刻薄流里流气的贱相,也不是那种贱肉横生凶神恶煞的恶相。反而五官长得很好,剑眉星眸,挺鼻薄唇,男子气概十足,总结一个字就是帅,详细一点形容就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连理枝都会硬生生地分,比翼鸟也给骗下来一只。问题是气质,他分明没想什么,但整张脸却冷得让周围降温。那眉目傲的,仿佛不将万物放在眼里,杀人放火也能够不眨一眼,□掳掠也可以理直气壮,铁定是干‘大事’的BOSS。这张脸不显半丝仁慈,就是超级自恋自大自负自傲自我的自私之巅。
朱翎总结得好,钱无尽就是一衣冠禽兽。
恰恰好,这张脸就给了林悦,林悦已经开始想念过去的自己了,虽然长得路人甲,但是好歹还算面慈心善呐。
林悦无力地跪倒地上,喃喃:“完了,长着这张招麻烦的脸,以后铁定多事。”
“你本来就只为恶,哼,仗着自己富可敌国,可笑地以为能够将天下玩弄于鼓掌中。哼,无耻之尤。”
听出那语中的不屑,林悦想告诉他,那个人已经落入十八层地狱,恐怕不只脱了一层皮,他就不用再恨了。不过这种事说给谁听,谁都不会有人相信。
“罢了,总之我现在不想要那什么秘笈,出去以后我甚至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打扰你,这样可以了吧?你不用死了。”
明显说服力不足,水绝流脸上只有俩字:不信。
多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