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液沾在掌心,热气蒸腾,众人却情不自禁地生出一丝寒意。云遥身形一晃,张开双手挡在薛忠面前,颤声说道:“不许碰我爹爹!”
瞳孔因惊骇而扩大,那美丽的眼眸,却失去了往rì星星般的灿烂光芒,变得散涣,充满悲哀。马天佑看得肝肠寸断,脸庞却仍似雪地中的铁块,那般的冷漠,那般的无情,左掌略收,沉声喝道:“遥儿让开。”
云遥泪如泉涌,拼命摇着头,嘶声说道:“你要杀,便杀了我,这件事真的与我爹爹无关。”
云若冰仍是静静地看着,眼中的泪珠,却忍不住滚落下来。云遥哭了片刻,忽然冷静下来,柔声说道:“我爹爹和展帮主若要害你,昨晚便可以动手,为何非要等到你把人叫来?”
马天佑冷笑一声,说道:“他们不敢,我身上有御赐的免死金牌。”
此言一出,夏雨田等人长舒了口气,终于明白马天佑为何能够平安无事。只听云遥又柔声说道:“但这次你闯入黄河帮闹事,却又是另当别论了。”
岂料这句话更激起了马天佑的怒火,扬起的左手五指弯曲,状若鹰爪,狂笑道:“这正是展仝的诡计,派人杀我教中兄弟,好让我主动出手。”
云遥见他怒火中烧,jīng神近乎错乱,吓得花容失sè,却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回驳,只好叹息一声,喃喃说道:“马大哥……”
言犹未尽,忽闻外面有人叹息道:“展某虽然不才,但身为一帮之主,却不至于使用这种卑鄙手段。马教主若是对敝帮不满,尽管来找展某便是,何必在此为难薛堂主?”
………【第三十章 尔虞我诈(14)】………
薛忠轻叹一声,说道:“不用你去找,帮主他亲自来了。”拉着哭得似梨花带雨般的云遥的手,让出一条道来。
余下的毒液渗入箭簇,又变成碧光荧荧,马天佑左袖真气充盈,快速掠了出去。虽然是百毒不侵,对玄王这种空前绝后的毒物,却有几分忌惮,运转全身功力,将毒液停留在掌心,不敢让其进入体内。刚出门外,便看见展仝、藤索臣、颜帅、钟英迎面而来,连一向深居简出的玄武堂堂主关礼天,亦不徐不疾地跟在后面。
展仝看见马天佑手中碧光荧荧的袖箭,眼神微微一变,旋即以责备口吻对薛忠说道:“马教主虽然是你薛家女婿,毕竟乃一教之主,在江湖上声名显赫,他要来找老夫,随时可以,薛堂主怎能阻拦。莫非,你觉得他不配?又或者,你怕他抢了你这个老丈人的风头?”
薛忠满脸通红,低下头去不敢作声。展仝目光一转,对马天佑凛然说道:“马教主既为一教之主,当懂得江湖规矩,这般自恃武功高强,不容通报便闯入别人家中,与那些流氓无赖有何区别?”
马天佑听得脸上发热,心中却是不服,举起手中袖箭,冷笑道:“若说私闯贵帮是流氓无赖,蒙着面到别人家杀人,不知又算是什么?是强盗?恶贼?”
夏雨田见黄河帮四大堂主及护法齐聚,知道今rì绝对讨不到便宜,赶紧上前对展仝拱手施礼,将发生的事情一一道出。他不想引起马天佑更大怒火,故意将事情说得轻描淡写。展仝听他说完,眉头深锁,苦笑道:“看来有人要跟我黄河帮过不去,居然想出这种栽赃嫁祸的办法,幸亏老夫昨夜没有出门,否则亦难逃嫌疑了。”话锋一转,对马天佑和颜悦sè说道:“发生这种事情,亦难怪马教主动怒。袖箭乃本帮最新打造的武器,给各坛坛主作防身之用,不如让老夫看看,你手中的袖箭可是本帮所造。”
马天佑扬起左臂,露出沾在掌心上的点点白sè毒液,冷然说道:“除玄王之外,天下可有白sè的毒液?展帮主若是不信,叫人摸一下便知真假。”
展仝眼神倏变,干笑道:“马教主居然能将淬在箭上的毒液迫出,功力之深,可谓空前绝后了。”眉头一皱,回首对关礼天说道:“袖箭由关堂主负责打造,总共是多少把?”
关礼天神sè凝重,略一沉吟,说道:“各坛坛主人手一把,筒中装箭六支,若非情况危急,不得随便使用。”
展仝点了点头,说道:“没有多出一把?”
关礼天垂首说道:“没有。除坛主之外,帮主、堂主及护法均没有这种袖箭,属下绝对不会记错。”
展仝眉头锁得更深,喃喃说道:“奇怪,莫非真是帮中出了问题?”
薛忠从怀中掏出两块火红令牌,递了过去,说道:“夏洞主等人途中遇袭,在白衣蒙面人身上搜出两块朱雀堂令牌,不知是真是假。”
颜帅白眼一翻,指着薛忠厉声说道:“薛堂主,你要栽赃于我吗?”
藤索臣将他手指捉住,笑道:“薛堂主又没说真假,你发什么火?”
颜帅狠狠将手指抽出,冷笑道:“这翁婿两人一唱一和,你们没有看出来吗?”
展仝喝了声“闭嘴”,端详令牌片刻,对钟英说道:“你去把各坛坛主叫来,让他们把袖箭都带上。”见马天佑全身真气鼓荡,如临大敌,便笑道:“这件事情,展某亦是奇怪得很,非要查个清楚不可。把各坛坛主叫来,只是想知道是谁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