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瑶神情一滞,凤眼空洞了片刻,渐渐的,转入清醒后的窘迫,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极困难的,说了句:“对不住。”
戚乔心口的气儿这才稍稍顺了些,但还是比较郁闷,她别开脸,说:“你若是找我来宣扬你们之前的种种,那我就不再奉陪了。苏振宇是我的夫郎,你若对他尊重,就祝福他吧。”说完,她站起身。
李秋瑶慌忙拉住她,“戚秀才,方才是我忽略了,请你不要见怪。”
戚乔冷笑,“忽略?”她现在恨这个词,她这个人长的这么漂亮这么出挑,为什么总是被忽略,她,和那个苏振宇,太目中无人了!
李秋瑶红了脸,颇有些尴尬,“我只是一时有感而发,还不太适应……他已嫁作他人,所以……戚秀才,真是对不住。”
既然人家已经反复道歉解释,戚乔也没有得理不饶人的习惯,转身,重新坐下去。“李小姐,你不是也已经娶了夫么?如今他嫁你娶,已是各走各路,你沉浸在过去里,不太好吧。”
李秋瑶沉默着,好一会儿,才微吐了口气,面向亭外,手扶上栏杆,沉声说:“我娶小郡王,也是身不由己。”
戚乔皱眉。
只听她继续说:“以前年少轻狂,不更世事,以为门当户对已无有任何阻碍,轻易的许下诺言。然,去年我母亲因为在朝上言语不当,得罪皇上,小郡王的母亲也就是安云公主,替我母亲解了困。至此我们李家欠了安云公主的情。年关,皇上举办射击比赛,各臣子带女儿前来参加,我母亲是将军,我自然手法了得,比赛取得了第一名,受到皇上赏识。不成想,也被台下观看的小郡王瞧中,由安云公主暗示,皇上钦点,你说,我母亲能怎么样?无论我如何请求,都无法避免这场婚姻。我能做的,
只有争得能娶侧夫的条件。”
听到此,戚乔的心乱了。
原来,李秋瑶不是多情不是负心,只是身在官场身不由己,要怪,只能怪他们俩命不好。唉。棒打鸳鸯的皇上啊!
但是,她跟她说这个有用吗?“李小姐,纵然你有苦衷,但你当初没有劝服苏振宇,现在再说这些,不是晚了吗?”
李秋瑶一脸苦楚,“你也知道他的脾气,一听说做侧夫,他万万不肯答应,我怎样解释他都当是借口,说我攀龙附凤,贪图富贵,我只当他一时接受不了,以我们之间的情感,我相信他会有一天屈服的。然,万没想到,我随母亲去滨州回来,他竟然就火速招了你为妻。”
戚乔听得开始心虚,越发觉得自己就是箭靶子,是个替身。这场三角关系里,从头到尾没她的事,她就是凑了个数。
但是,她不能就这么在情敌面前认怂吧,不管是真是假,表面上她就是个得利者,扬了扬下巴,她故作冷傲地说:“虽然听起来是很可惜,但是,错过就是错过了,如今,我和苏振宇是夫妻已成定局。我理解你的憋屈,但也实在没有什么可帮得了你。”对方来找自己谈话,不可能只是谈话。
果然,李秋瑶的神情复杂了,她望了望戚乔,又低眉思虑稍许,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纠结了一会儿,她终于抬起头,眼波闪烁的说:“有句话,或许我不当问。希望你原谅。”
“什么?”戚乔也微微紧张,手指紧蜷了起来。
李秋瑶下心一横,压低了声音:“我想知道,你……可与振宇……圆了房?”
戚乔眼角一跳,丫的,居然问这么可怕的问题?!
但她立即整理了情绪,咬牙切齿地挤出笑,“圆了啊,那我的夫郎我不圆吗。”看气不死你?
果然,
李秋瑶的脸色极为难看,脸颊上的肉抽了抽,似也是极其辛苦的收住了怒意,最后,竟也是云淡风清的说:“没关系,我不会嫌他。”
戚乔心一沉,“你什么意思?”
李秋瑶面色严肃,甚至有点破釜沉舟气势地朝她拱了下手,说:“戚秀才,我见你也是通情达理之人,才斗胆跟你相提。原本,这次我就是来找振宇的,今天我能遇到你,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我知道你也喜欢振宇,而且他现在是你的夫郎,但是,什么事,都不会一成不变的。这些日子我越来越体会,我不能没有振宇,我想求你念在……”
“李小姐!”戚乔胸口的气顶的快要爆炸,“你欺人太甚了!现在是要理直气壮的夺我夫郎么?”
“戚秀才,只要你肯把振宇还给我,我保证让你金榜提名,飞黄腾达,永享富贵!”
戚乔要气哭了,“本姑娘与你们那些当官的不同,我不稀罕什么金榜提名。看你现在,连自己取个夫郎都受人支配,不觉得可悲吗?”
李秋瑶顿了顿,不解,“你是个秀才,十年寒窗,怎么会不为金榜提名?这世上的人谁不是为了追逐富贵?”
“哼,君子有可为,有不可为。我就算再追逐富贵,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夫郎!”戚乔面色冷厉,起身道:“李小姐,你到此为止吧,不要再枉费心机,你再敢提夺我夫郎之字,我定与你不客气!”说完,她转身朝亭外走。
“戚秀才!你心里当清楚,振宇他爱的人仍是我,他嫁给你就是为了气我。一个心里没你的夫郎,你觉得会幸福吗?强扭的瓜不甜!”李秋瑶突然激动的在后面喊。
听得戚乔上了火,她猛的回身,眼睛一厉,冷森地道:“我不在乎这个瓜是甜是苦,我追求的,只是这个瓜是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