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矮矮胖胖的破神教修士,突破元神,亦有光大破神教的念想,而此次冰涣北来,也正合他的心意,两人一旦交起手来,倒也旗鼓相当,胜负难料。
破神教的上玄洞灭真灵宝光偏属木行,先天略为受冰涣永恒诀的克制,但这看起来呆头呆脑,矮胖不起眼的后辈,竟是丝毫不落下风,一手宝光流转自如,沛然塞乎天地。
眼见两人并非短时间内能够分出胜负,木元干脆拨转身形,潜入了几个修行门派的所在之地。
这几个门派倒也没什么太过出色的弟子,丹成之辈综罗起来也不过七八个,哪里觑得破木元的形迹,让木元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各门立派的根基法诀。
洞天之中的这几个门派显然远不能跟当初浮云星域诸多门派相比,这些法诀也多数不全,大多反倒是后来修行之士自行参悟所得,增添上去,列入门派珍藏之地。
翻看了一阵,木元对破神教这个叫曾显的元神修士倒是钦佩不已。
凭着几篇残缺不全的法诀,硬生生冲破封堵,炼就元神,委实称得上惊才绝艳。
把这些零散的神通炼入太极图,许多残缺的法门就以太极图推演后续,凝炼到法身之后,太极图推演的功能更为强劲。
将信息反馈回本体,神念复又莅临冰涣跟曾显比斗之处,出乎意料的是,两人胜负未分,却已经停手,相对而坐,正在交谈。
不过很明显两人已经交谈了一阵,等到木元再来时,只听得后半段。
“原来贵派还有一位禅修,只是为何不去寻他助力呢?”曾显的声音,不温不火,不疾不徐,很有风度。
“那位前辈似乎知道些什么,却并不跟我说起,当是靠不住的,而此处只有你我修成元神,大家互相仰仗,方能离开这里……”
曾显踟躇半刻,忽然道,“那倒也未必,我隐约能察觉,在那汪洋深处,似乎亦有一名实力不弱之人,只是几次欲要拜访,都未曾得其门而入。”
木元听了许久,终是明白,这两人已然察觉这洞天并非真个无缺的广袤虚空,两人还只当是被人囚禁于此,想要脱困离开。
心下一阵苦笑,木元便自现出身来。
“你是……”
眼前忽然多了一人,曾显跟冰涣都是吃了一惊,来人到得近前都未被发觉,登时涌过一阵不妙。
而冰涣只觉眼前这人颇为熟悉,脑海中万千流象,猛然觉得不可思议之极,险些失声。
木元倒也并不虚妄,摆摆手道,“此处是我法宝开辟出的洞天,你们若是想要出去,自也不是难事,只是如今颇有些碍难,纵然离开这里,亦不过是处大些的囚笼,等我脱困之后再说此事罢了”
听完这话,冰涣方自恍然,晓得眼前这人必然就是师门中流传的创派诸位前辈中的一人,只是他心高气傲,先前只当是被人囚禁此处,颇有些怨气,思忖良久不得沉淀,反不如曾显淡然,说起话来语气便不由自主的带上几分幽怨。
“师祖莫非是当我们作禽兽豢养,着实太过分了些”
木元嘿嘿一笑,“这洞天之中时光流逝,较之外界有千百倍之速,本门也是急需元神乃至更高境界的弟子来出力。若非如此,你也不可能在此时就出世修行,还有什么值得抱怨?”
冰涣非但没有消气,反倒越发气愤,“纵使如此,也不该拿我们作戏耍。我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命运操纵己手,师祖虽然有传承大恩,却也不该妄自操作,岂不是将本门弟子的性命全然无视”
“怎说是戏耍,时光之力加诸己身便是真实,纵然他们未曾真个触摸外界,但无数个日日夜夜,生死悲欢,离合聚散,也都是一一体味过。经历过生命的五味,那便是真实无缺,你又聒噪什么”
冰涣一时无言,只是仍旧不服。
木元便也不再理会,反观曾显,“你可愿入我门来?”
曾显看似呆头呆脑,实则心思通灵,不然也不会有此成就,当下便道,“前辈需得让我心服才成”
“这话却也实在”
木元微微一笑,洞天之中元气猛烈聚拢,加持在这一缕神念之上,阴阳环绕,四象围拱,气势越来越强。
曾显面色端肃,双手一撮,上玄洞灭真灵宝光跌宕呼啸,尖利破空,彩光气旋猛然笼罩下来。
木元现在的法力已经到了一个不可揣测的地步,虽然只是刚刚晋入法身级数,但积蓄浑厚,纵然是许多在法身境界停留了许久的前辈都不一定是其对手。
现在虽然只是一缕神念分身,但意气两全,蓦然爆出一圈潋滟青光,犹如一个巨大的圆球拱起,承载住曾显的上玄洞灭真灵宝光
这一刹那,曾显忽然觉得自己的真气狂猛逸出,那一圈涟漪青光,竟似一个庞大的漩涡,卷溺一切,曾显都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元神
无数的青色莲花浮腾上来,团团旋转,上玄洞灭真灵宝光有些不受控制,曾显心下大惊,全神贯注,猛然一声长啸,被卷溺进去的宝光剧烈震动,“砰”的一声爆裂开来。
曾显本拟将这一抹宝光爆碎轰开木元的青光,却不料这些青光急剧旋转,一个硕大的漩涡凭空生成,隐约如一座大阵盘旋,把上玄洞灭真灵宝光爆碎形成的余波悉数吞纳下去。
曾显未料上来就吃这么大的一个亏,他虽然木讷,但在这般广袤的洞天之中亦是屈指可数的高手。木元周化生不显,就算是寂心出面也不一定就能稳稳的对付的了他,如果说没有一点傲气那是假的,怎么可能甘心认伏
木元脸色忽然一紧,来不及其他,大手一按,澎湃涌动的青光如海,虚空荡开层层涟漪,波荡如水纹,曾显立时便觉元神发紧,不可遏止的浮现出一丝臣服之感。
“可是服了?”
曾显泥丸宫内绚光翻来滚去,只是无论如何也冲突不出来,对自己如此轻易就被压制,不免生出几分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