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毕清月被天柱击中只是气血浮动,御天敌跟琅天问却真切的感受到筋络之间流淌的真气逆冲暴乱起来不说,更有一丝金焰从虚无中生出,自身苦修的所有真气竟而都如滚油般把这一缕金焰助长成泼天之势!
“你……这怎么可能?”
琅天问把古木植入泥丸,全身穴窍都激射出飘摇如花朵般的火焰,把体内暴躁的金焰或压制或汲取,再加上木元拓印的天柱并不能如真物般势不可挡,便被他缓缓消除隐患,却仍旧损失了大量元气,颤抖着双手指着木元,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叫道。
木元脸上露出欢欣的笑容,看着惊怒交加简直有些暴跳如雷的琅天问,只觉得这一番功夫没有白费,心中的欢畅简直无法用笔墨来形容,反问了一句,“我怎么了?”
毕清月勉力收束着体内浮动的真气,又把那股有些蠢蠢欲动想要趁着真气空虚逆冲入脑的墨毒重新压制下去,心里浮起了深深的绝望。
天苍星君也压制着心中的震惊,如果说先前对于舆冠那一番好心说出却觉得刺耳而心忿不甘产生的怒气也如烟消云散般消失无踪,叹了口气,第一次有了虽满心不甘却束手无策无可奈何的感觉。
“道友先前说的话你能做的了主么?”天苍星君问的是舆冠。
舆冠也叹了口气,如果说先前大战下来就算能够剿灭武宫这几大高手恐怕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四大不灭境若是濒死无望肯定也能对他们造成一些不可挽回的严重伤势,那时候提出这个建议而武宫人能够同意无疑是皆大欢喜,现在木元忽然施展这种手段,可以说灭杀变得简单了许多,自己再这么劝谏便有妇人之仁了。
但作为存活了许久的合道存在,舆冠深知修行的不易,能够走到这一步无不是有大机缘大气运加身,若是一下子损失这么多,亦不单单对武宫是一种打击,就算对全体的修行者来说都是一种值得哀恸之事。
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武宫星君如今却是这般穷途末路,不免有些兔死狐悲,只能说道,“我不敢保证,只能试一试!”
天苍星君点了点头,腰背却挺得笔直。
若是先前,舆冠肯定是要此刻公然宣称,能够理直气壮的自己就把让武宫中人识时务退去的话说出来,现在却不想招惹木元不快而发生不必要的一些纠葛。
“道友,若是这些武宫人肯自动退去,我看不如就饶过他们性命,也省不少功夫!”
木元偶然展露了惊天动地的实力,舆冠虽未有惧怕之心,但言辞间便不免多了几分小心。
“自是无妨!”
木元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对武宫四大不灭境修士完全没有了担忧之心,即便日后四人联手找上门来,他独身一人也已然不惧。
天将星君脸上怒色不减,却没有再出手。
实力差距太过悬殊,再出手也不过自取其辱。
“走吧!”
天苍星君一挥手,穹庐笼罩,把残存的武宫人等卷入,朝着琅天问几人点了点头,满是无奈跟悲怆。
诸犍老魔杀的爽快,舆冠阻拦他时尚且能够争持一二,待到天苍星君的穹庐忽然绵延,他却悚然一惊,没有敢立刻出手,待看清了形势虽然有些不情不愿的褒贬木元不够狠辣无情,但他一人独木难支,也不敢阻止。
待到武宫诸人消失在视野之内,木元朝着几人一拱手,没有说什么,直接立于天柱下一点一点的拓印纹理。
少了武宫众人,天柱旁登时便显得寥落冷清了许多,除了观摩入神心无旁骛的木元,旁人心思都极是复杂。
不久前的一场激战待到时候回想起来就如一场梦幻,任谁似乎也不能置信,武宫是真的退走了。
“若是一开始武宫便能接纳所有人,也不至于落得最后连自己都没有机会再次靠近天柱,嘿,不过谁又能想得到未来没有发生之事。天下神物有德者居之这句话不过是冠冕堂皇的遮羞布,事实仍是我们这些人鸠占鹊巢,夺人之物,与入室抢劫的强盗也没什么分别……”
舆冠心中满是感慨,最后虽是自己押对了筹码,仍旧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缭绕不去,反而似佛家所说的堪破虚妄参透世情大彻大悟后的那种并不欣喜只有无奈的感触。
獬豸辨是非分曲直,但这一次无论怎么说似乎自己这些人都是属于“黑”“非”“曲”“恶”这一类的。
他怔怔的看着天柱,目光却漫无目的的发散出去,过了不知多久,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站起身来,缓缓走近天柱,剥丝抽茧的分析着上面的纹路。
“拳头大才是硬道理,这话虽然糙了些,理却极对。我虽有主持公道之心,悲天悯人之意,断是非曲直黑白善恶之愿,到底没有能无视一切来达成这些的实力,一切都是白想!”
当舆冠静下心来如已经做好了准备当一名如苦行僧般开始一场不知何时结束的修行时,木元已经从两人这里分拆完了纹理完全拓印下来,接着步入了原本武宫所占据的那广阔地域。
两大魔头很是诧异木元并没有对天柱的观摩划分开彼此地域,只是自己独身一人未曾停留的始终缓步而行,对这种情况他们不免心生窃喜,亦如当初的武宫般对那些后来的修者并不待见,全数挡在了外面,若有些不知死活一味向前的也并不留情,全数杀了了事。
就像历史上重复了无穷次的朝代更迭,无论是怀着怎样美好的理想去揭竿而起为民请愿最终推翻了腐朽的皇族,接任的新一代人等也并不会如之前所说的那般做到曾经许下的承诺,更多的还是如曾经所有的皇族般维护自身的利益。
世事从来没有例外,只是当事人做的明显或者隐涩,外人能够察觉或者不知。抑或只是有些人追逐的是世人眼中所并不理解的利益和需求而让绝大多数的人都以为他是如何的大公无私无欲无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