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岱:“对,对。都会好起来,都会好起来的。”
斯棠从粥盆里盛了碗配料丰富的海鲜粥放到钱岱面前,“您要是想出去住我就接您出去,回来后我还是住在芙蓉郡,您出去了就去那,我亲自照顾您。”
钱岱拿勺子的手稍稍顿了下,似乎是犹豫,但随即还是微不可察的摇头叹气道,“算了算了,我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出去了帮不上你什么忙不说,就只会拖你后腿,关在这里久了,也不想出去折腾了……就这样吧。”
斯棠闻言倒也没再多说,只是道,“好,没关系,以后我常来看您就是。”
……
两人吃完早点,钱岱主动跟斯棠提带她在一楼转转。
晨光室,会客室,多功能影音室……各种功能房间应有尽有。钱岱介绍的很仔细,似乎是想要以此磨削掉一些斯棠这么多年来不能“尽孝”的愧疚,“好孩子,你也不要难过想太多了,钱爷爷今天看到你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这么多年除了身边冷清了些……都挺好,都挺好的。”
窗外不知何时下了雪,斯棠推着轮椅,从面前窗明几净的玻璃上看着老人家在大雪里模糊的面容,“钱爷爷您一定要长命百岁,棠棠……可就您一个亲人了。”
钱岱没应话,只是慈爱的拍了拍她轻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两人再回到客厅时,王琴已经把刚才茶几上的小点心全打包好了。
她指着桌上那两个足足五层的实木餐盒,笑吟吟道,“都装好啦,老爷子刚还特意叮
咛我又多做了几种,到时您都尝尝,喜欢哪个您就给我说,我做好了再让人给您送过去。”
斯棠说:“谢谢王妈。”
王琴朴实地冲她笑着摆摆手,转身走了。
“这么多年没见,只待了这么会儿就要走,”钱岱不舍道。
斯棠半蹲在他轮椅前,仰头回,“公司里还有好多事要忙,我一会儿回公司一趟,晚上还要飞s市出差一个星期。”
“s市?”钱岱顿顿,迟疑问道,“是你前段时间收购的那个‘星光影视’的事?”
星光影视原址就是在s市。
斯棠似乎一点不意外他知道,笑着点点头。
“当时我在新闻上看到盛舟入场收购博大医药就觉得奇怪,后来又看到你收购星光影视成功的消息,我就猜到了大概是怎么一回事,”钱岱又叹口气,“只是你这还是走了一步险棋啊……”
“当年柏悦还在老雷总手里,他因为她太太的原因也下场在这娱乐行业待过几年,不能不承认他确实是个投资奇才,短短几年的时间甚至快能比肩咱们盛舟十几年的成绩,只是后来他太太从这行业离开他也就渐渐舍了这一块,不再涉及了。
“虽然没人明说过,但圈子里其实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说法,就是说那老雷总是个君子,懂‘规矩’也愿意遵‘规矩’,经过这件事,大家心里都门清,人家有的是能力从别人手里‘抢’东西,但人愿意成全这商业间的君子之道。所以这么多年,咱们两家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的,结果现在……”又是一声长叹,“不过归根结底,还是钱爷爷的错,要不是——”
“好了好了,”斯棠不得不再打断他,柔声道,“张征年在位的这几年让盛舟丢了上市的最佳时期,他们倒是把自己钱包赚的鼓囊囊的,盛舟如今一个半瓶晃荡的玻璃瓶,不用点手段是做不了事的。”
钱岱沉吟片刻,还是道,“都说‘虎父焉有犬子’,我虽然没跟这个小雷总打过照面,但从新闻里也看过不少他的消息,就说他接手柏悦这三年让柏悦芝麻开花节节高来看……这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这次你让他吃了这么个哑巴亏,他指不定以后会从哪讨回来的,你——”
斯棠站起身,弯腰安抚似的将钱岱腿上的长绒毯掖了掖,“您不用担心,我应付得来的。”
“……那就好,”钱岱说,“对了,听说年底你要办个品酒会?还邀请了那个小雷总参加是吗?”
斯棠掖毯子的手微不可察的一顿,旋即毫无察觉似的抬头看着钱岱一笑,“对,刚忘记跟您说这个,现在的记者消息传得可比我快了。”她直起身子看他,“前段时间跟法国勃艮第地区的几家特级田初步谈成了亚洲区独家代理的合作,就差最后签约这临门一脚,这个品酒会我邀了不少名流之士来,只要这次品酒会办的成功,就不必担心这其中会有什么变数了。”
言下之意,邀请这小雷总,不过也是利用他这“名流之士”之一的身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