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严著想到,虽然益州刺史早换了两三拨人了,但衙门里没准还有从前姒孟言提拔的官吏,说不定可以走这条路看看。
她两个各自想着事情,刚走出中军大营,正撞见一群力夫,拉着几辆车,从她们面前走过。
那车上都是堆得高高的木材,看上去像是从哪个庙里拆下来的。
她们正等着那几辆车过去,忽然姒孟白从其中一辆车的一条木头上,看见一个无比熟悉的名字:姒孟言。
他赶忙走上去,拦住那伙力夫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搬来的这些木材?”
那力夫见问,也没停下脚步,边走边说:“从先刺史生祠拆下来的,要搬到城外烧了。”
“什么生祠?”
那力夫摆了摆手,也没答言,都忙着赶路去了。
姜严著见他突然冲上去问,也跟了上来,亦瞧见了那木头上的名字。
等他们离开,她才叹道:“那时候她从益州刺史任上调去京城时,民众自发筹款给她建了一个生祠,称颂她的廉洁和能干,看来这必然是新刺史的手笔了。”
姒孟白没有说话,望着那几辆车远去的方向,握紧了拳头。
第67章亲家
姜严著见他气恼伤心,走上去拉住他的手腕:“走,我们去生祠看看。”
姒孟言的生祠建在益州城东北方角的一个坊内,姜严著在她升任到洛阳之后,也曾来过两回。
她们走到附近时,只见还有许多人在这里,生祠周边被一小支队伍围着,里面的门板匾额已经全部被拆除,只剩了个石头框架,还有许多力夫正在砸墙。
周边站了许多民众,不少人在低声咒骂,还有人在微微抽泣。
姜严著拉着他,拨开人群,走到一个朝着身边人咒骂的妇人身边,问道:“大娘,这姒大人的生祠,怎么就给拆了?”
那妇人回头,见她是个军人打扮,恨恨地说道:“你跟那些站岗的,不是一伙的?还来问!”
姜严著忙道:“我刚从外地调回来,从前曾受大人照拂,今日特意回来祭拜的。”
那妇人又回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愤愤不平地低声说道:“还不是这个新上任的刺史,见不得我们祭拜旧官。”
旁边一个在抽泣的人,听见她们说话,也呜咽道:“从前大人蒙冤被问斩时,我们花了好大力气才保住这生祠,如今好容易平反昭雪,竟还遭此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