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南诏大军过境,目测屯驻人数至少八万,此时便最适合派出巨蟒营,上演以少吞多的绝活。
嬴都护在前面作了一番部署,分派三万步兵到边境线分两侧驻扎,再由那两万巨蟒营的士兵在中间向保塞城进发,两侧雁翅排开的守军,则跟随巨蟒营的步伐,一点点向前推进。
等巨蟒营前锋诱敌出城后,就摆出巨蟒营的拿手阵法,缓慢吞噬敌军。另外再派一千名雕枭营的骑兵,在保塞城后方埋伏,若有敌军尾部试图向后撤的,就可以出击拦截,避免他们退回城固守。
作完部署,嬴都护转过头来,问姜严著道:“贤姪看看有何不妥否?”
姜严著认真想了想,指着保塞城南边的一条官道:“虽说南诏国主力看起来已都开来了,但巨蟒营一向不擅长速战,我担心时间长了会有援军,可以考虑在此处分出个两三千人来伏击援军。”
嬴都护想了想,也有道理,于是从防守线里分出了三千人来,在此埋伏打援。
做好部署,众营将领便都领命下去了,休整一晚,明早卯时出发。
嬴都护如今已是不上战场了的,本来他想着既然姜严著在此,不如请她领兵,不想姜严著却推荐了妘华广:“她虽挂的副帅,但依我看,早能做主帅了,只是缺这么个机会,不如这次就由之渊挂帅,我给她作保。”
嬴都护听她这样说,哈哈笑道:“倒也不必你来作保,她的能力,我还是清楚的,没问题,就让之渊锻炼锻炼也好。”
于是定了由妘华广做主帅,统管全军调度,明日一早带领各营出征保塞城。姜严著则同嬴都护一起,坐镇峨边城。
妘华广从前每次出征,主帅都是年纪比她大的将领,在军营中总是这样需得论资排辈,能像知意那样得到绝佳机会的实在不多。
这一次,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妘华广这样想着,心里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一定不要让姜严著和嬴都护失望。
姜严著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悠然自得地跟嬴都护在营房内下棋喝茶,她手里拿着一颗白子,看着棋盘反复思量,考虑了许久才落子,嬴都护见她落在了一个自己没想到的地方,不禁喝了声好:“妙!”
姜严著见他心情不错,便笑道:“看来大都护这次是势在必得,才有这闲心叫我来下棋。”
嬴都护也笑道:“这次去的主帅主将,一个两个都是难得有这样好的立功机会,必然拼了命拿下。”
姜严著不知他说的这“一个两个”里,除了妘华广还能有谁,想了一想,说道:“妫将军做这巨蟒营的主帅也有些年头了,也该往中军副帅的位子上提一提了。”
嬴都护见她说中了心事,笑道:“我正有此意,但这几年蟒军出动得少,难有他立功的机会。”又叹了口气,“我已是一把老骨头了,从前跟着我打拼的主帅年纪也都不小了,将来这安南都护府,还得指望年轻人呐。”
姜严著见他这样说,想来是心里已萌生退意了,正在考虑接班人的问题。
原本嬴都护从前也有个培养了多年的部下,准备将安南都护府交给那人,不想去年跟吐蕃一战阵亡了,他只得继续在这位子上劳心劳力,但到底也是快六十的人了,渐渐开始感觉力不从心起来。
这一二年,祁王见西域发展得十分顺利,心中不满,开始插手各都护府事宜,也早就盯上了安南都护府。
嬴都护本是从不站队的人,但也难以抵挡祁王软硬兼施地派人往蜀军渗透,于是他也开始不放心其余部将,准备从亲近的姪女侄男里选一个接班。
因侄男妫韩全与他性格颇为相似,他想了许久决定,准备扶持他做安南都护府继任大都护。
不过他见姜严著提起妫韩全来,又觉得应该听听旁人的建议,看看妫韩全和嬴海蛟谁更适合接这个班,于是问道:“依你看,他和蛟儿两个人,谁更适合我这个位置?”
姜严著没有直接回答,摇头笑道:“大都护真正是偏心得很,只想着自家人,难道以我的能力,就接不了大都护的班?竟丝毫未将我考虑在内,啊呀,真是让人伤心!”
嬴都护听她这样说,先是一愣,随即哈哈笑道:“贤姪呀!你还稀罕我这位置?”笑完他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你,志不在此。”
因他一笑,气氛已经没有方才那么忧伤凝重,姜严著也笑道:“依我看呐,两个都是好样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如等我们这次凯旋,一起提上来,再做观察,也免得人说大都护偏心,大家也都心服口服。”
嬴都护听了,认真点了点头:“此话有理。”
随后她二人又下了两盘,有亲兵进来请她们用晚饭,她又同一众幕僚陪同嬴都护浅喝了几杯。
三日后,就有前线战报传来最新战况,蟒军已成功绞住了敌军,后方埋伏的雕枭营也以伏击打退了两批试图回城的敌军,昨日从南诏国都城又派出了一万援军,也被埋伏在官道附近的蜀军劫杀。
至此南境基本可定,只是要使保塞城的敌军完全投降,还需要一点时间。
姜严著见战况顺利,趁机跟嬴都护说道:“此战一胜,蜀军功劳非小,等我过几日回趟洛阳,替大都护将南诏的战况,以及陇南的商市向陛下汇报一番。”
没想到嬴都护却说:“不,不,眼下蜀军继任之事未定,军中可能不稳,你等两个月再回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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