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目前的局面来看,蜀军失去了大都护属意的继承人,江南军花了钱没听到响,暂时还未分出胜负。
看来祁王是跟蜀军摆明了立场,若蜀军执意不肯站队,或站到了对面,他一定不会让蜀军有好果子吃的。
而蜀军的作风一向是吃软不吃硬,如今闹成了这样,已经没得好好商量了,那就必将会和江南军有一次较量。
夜莺见她一直没说话,问道:“大帅此来,是为了查贪腐,还是为了防吐蕃?”
姜严著笑道:“我又不管督察,查贪腐做什么,来这里自然是要防着吐蕃动歪心思。”
其实她此来,还有一个目的不便说与人知,那就是要给嬴海蛟在西南边境安插上她的人,便于她以后接手安南都护府。
但是她意外发现竟然还有祁王的江南势力搅在里面,局面似乎有些混乱,所以她又开始苦思应该如何破局,才好放心回益州,她可不打算在这里耗到年底。
她沉思了一会儿,毫无头绪,又抬起头来问夜莺:“锻造营接到追加兵器数量的命令以来,还有再给南诏提供生铁吗?”
夜莺点点头:“刚接到文书第二日就运走了一批,是先签订好的,在之后因要增加兵器数量,人手不够用,就再没提供了。”
他见姜严著听了没说话,又补道:“今年以来,锻造营每隔两月都会提供一次,自从上次运走,到如今也正好两月了,南诏那边还不知道这边这次不会再提供了。”
姜严著想了想,问他道:“你在南诏是不是也有联络点?”
夜莺点了点头:“南诏东北面三国交界处有一个还在。”
她低声吩咐了他几句,要他迅速写封信,给她的亲兵带到南诏联络点,按照她的吩咐,将吐蕃跟西昌购买矿石的消息放到南诏国内,挑起南诏与吐蕃的矛盾,夜莺应允后,行了个礼,又从窗子翻了出去。
昨晚姒孟白从衙门查完账回来,见姜严著房中灯已熄了,听亲兵说她留话说累了,有事明日再说。
他便仍旧回到客栈,点了灯,一笔一划地写了他今日所查之事,因其中多有蹊跷,他怕明天回她说不清楚,想着写下来好些。
结果越写思路越开阔,许多蹊跷之处竟都对上了,于是涂涂改改,不知不觉竟到了四更。
他搁下笔,洗漱罢来到床边,见床上被单是乱的,愣了片刻,才想起来下午姜严著在这上面睡过一觉,他笑着摇了摇头,解衣躺了上去。
枕头上还留有一丝既陌生又熟悉的味道,是姜严著的味道,他枕在上面想着心事,很快便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惊醒了他。
他披衣下床开门,见是姜严著的亲兵站在门口,说道:“公子,将军吩咐请你快收拾东西,我们要回太和县去,她此刻在楼下等你了。”
姒孟白一听,连忙在房内胡乱洗漱了一把,净须匀面毕,拿了东西走下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