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护廷听她一言,眼睛微微一眯,似乎已经动了杀机。
“小姑娘,我不管你和青桓有什么关系,现在你人在我天魔教的地方,是不是该对我们放尊重些?”邱护廷知道沈青桓将这丫头带过来,肯定是有原因的。他也知道沈青桓与这丫头纠缠至深,旁人根本无法知道沈青桓心里怎么计较。
可这丫头似乎有些不自量力了些,这里不是他们霖溪苏家,没人会宠着她!
非儿转头看了沈青桓一眼,见他也是一脸铁青,似乎她那一句话也间接刺激到了他。
沈青桓压抑着心中的丝丝不悦,开口说道:“这次将她带回来,对我们有好处。”
邱护廷在桌边坐下为他们二人斟了茶,非儿见邱护廷摆了两个杯子,便知道这左护法压根就没打算招呼他。旁人不待见自己,她还不会躲得远远的么?
非儿也不愿意自找没趣,便自己倚在窗子旁边,也不与邱护廷交谈。
邱护廷斜眼看她,心中暗暗估量这丫头的实力。无论他怎么想,都想象不出这丫头能帮上什么忙。
有风吹过,将院子里的蒲公英吹散了。有些白色的东西飘到了屋子里,烛光将它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金。
非儿看得有趣,眼睛盯着那金色的蒲公英四处游移。
“是该动手的时候了。”邱护廷偏头看他,似乎在等他的一个答复。烛光晃动之间,那双墨色瞳仁熠熠生辉,邱护廷的嘴角忽然扬起了一丝淡淡笑意,“那个时候你教我学会了忍,可是忍到现在,我能安然,你却不能。”
在这个男人的面前,沈青桓似乎放下了一丝戒备,非儿瞧得明白。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将自己的身体保持在一种随时可以发动进攻的紧绷状态,而现在却不然。
“总有一些碍事的家伙会挡在面前,除掉就是了。”沈青桓说着,眼睛却看着一旁的烛火,似乎在谋划什么,墨色瞳仁里面的光华不再流转,似乎是沉浸在某种思维之中。
“青桓,难道你没有察觉么?这次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邱护廷沉下脸来,“如果只是焚笙一人想要杀了你,就不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了。你在天魔教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天魔教中,教主器重于你;在江湖之中,又有几人名声在你之上?可这一次连番的刺杀却没能惊动教主,你以为谁有这只手遮天的本事?你以为这又是为了什么?”
见沈青桓不语,邱护廷靠向椅背,一字一句的说道:“除非教主不想知道,再或许,这些暗杀只是教主抛给焚笙的一个饵。”
沈青桓收紧了手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给的东西,想要收回来,可是晚了。”
邱护廷转头看向非儿,他用下巴朝着她的方向一瞥,问道:“那她又能做什么?”
沈青桓忽然勾起一抹笑意:“我们需要一个契机,而她……”
邱护廷的眼睛在非儿身上打转,实在不知道这个丫头到底能够帮他们做些什么。
“既然是你的决定,我也不反对。”邱护廷长身而起,坚定说道:“兄弟之间,我就明着和你说。假如这次你失败了,我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的和你一块死。”
沈青桓释然一笑:“那是当然。”
“好了,”邱护廷看向站在窗前的非儿,“和你的小美人合计合计,她到底能帮上什么忙。”
说罢,他转身出了屋子。邱护廷舒展了一下身体,任由月光洒在他的身上。
他们是一群活在暗夜中的猎手,只有月色才能衬得出他们特有的魅力。
沈青桓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安然的笑意。
虽然非儿不知道沈青桓到底有什么计划,可听那人说话,她也听出了邱护廷的意思。
假如沈青桓要做的大事失败了,他就一定会扔下沈青桓一人孤军奋战。这样的交情,还怎么谈得上交情二字?
“你不觉得冒险么?”
“什么?”
“他随时都有可能出卖你,”非儿坐在沈青桓旁边,见他一幅成竹在胸的样子,心里也不禁纳闷,“你就不怕这种风险毁了一切?”
沈青桓垂下眼帘,微微摇头:“天魔教中,一切以自己的利益为先,所以谁都不能信任。”
“在这世上,沈青桓只信任三人。”
非儿见沈青桓目光灼灼,试探问道:“其中就有邱护廷一人?”
沈青桓点了点头,似乎也不想与她多做解释。他拿起桌上的剪刀将过长的灯芯剪断,见那烛火蹿的很高,险些烧到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