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我还真该回家休息了。”她虚应了几句,没有将心事倾吐出来,因为她没有这个习惯,况且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烦闷从何而来。总不能说是为了一个缺席的学员吧!
“夏老师要好好保重身体呀!这样蜡烛两头烧,对身体很不好吶!”
“谢谢你的关心,那我先走了。”这大概是这几年来,除了生病之外,第一次没有留下来加班。
“再见。”
翌日——
犹豫地捏紧手中的纸条,她不知道该不该打电话给他。
若依她的个性,这电话是绝对不会打的,那个人要不要来上课根本与她无关,她只是负责教授的老师,学生要不要捧场,她从来不强求。但这回……她似乎破例了。
她主动去抄一个男人的电话号码,已经很不寻常了,更遑论她跟这个男人不欢而散。
照说,她应该巴不得离他远远的,不想再见到他才是,可是……心里就是有股烦躁,扰吵着她,要她行动,好似她若不打电话,心情就永远无法安定。
好吧!就当是通知他已经被“退学”,仅只是“知会”一声。这样一说服自己之后,她不再迟疑,拿起手机就拨打了纸条上的数字。
“喂。”电话很快地就被接了起来,是个女性。
“我找曾以阳。”夏雁不知道他与人同住,听到女性的声音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回神。
“大伯他不在喔!请问你哪里找?”原来接电话的是吴幸福。
“大伯?”原来他留的电话是家里的,她还以为是公司的……
“曾以阳是我老公的哥哥。你是哪位?”吴幸福觉得她的声音听来有些熟悉,似乎是认识的人,所以她才把他们之间的身份讲清楚。
“原来你们住在一起……我是丽姿的老师夏雁。”
那天她回座后不久,她和爸爸便告辞回家,没有机会深谈彼此的家里状况,所以她不知道他们一家子全住在一起。不过她也从未对任何一位学员有深入了解的欲望,会打电话给曾以阳已属难得。
“夏老师呀!你怎么会打来?哦,我都忘了,大伯没去上课。”吴幸福自问自答。
“是呀!他缺课,请你转告他,缺课两堂就算是放弃学习……”他不在也好,至少她不需这么紧张。
可,她打电话的动作就足以让吴幸福怀疑了,毕竟除了念书的学生之外,联络学员通常都是柜台人员的工作,怎么也轮不到她这个做老师的,为何她会亲自打来呢?
“这么严苛呀!我也有在上课,怎么都不知道?”吴幸福纳闷地问。
“这是我健身馆的规定,不是所有老师都是这样规定学生的。”
“原来如此。那大伯现在正在公司,你要不要直接打电话到公司跟他说?”
“不、不用了,你转告他就行了。就这样,再见!”她急急挂掉电话,像是急欲甩开烫手山芋一般。
天知道她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打电话的,为的又是这样的小事。
突地,她感到很好笑。
她在慌乱什么、紧张什么?就是第一次上台授课,她也没有这么无措过呀!
而这不过只是一通电话,她却紧张得像去打仗一般。
是什么让她变得这么懦弱、胆小?
是什么让她像惊弓之鸟般?
难道……是他?
她一震。
不!不可能!他只在她的生命里出现过几次,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