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过来找我。”他告知了自己的位置。
放下手机后,他的手依然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手机顺着他的手滑下,啪嗒掉在地上。
好累。
好像没过多久,好像只是下一秒,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渐进,然后门猛得被拉开。
“你怎么还在这里?”路春山站在门口,大口喘着气,他看起来是狂奔过来的。
黎朱白意识模糊地靠在墙上,努力地睁开眼睛去看他。路春山扑在他面前,扶住他的肩低声问:“不舒服吗。又觉得胸闷了?”
黎朱白摇摇头。可是这一动作也使他觉得脑袋发疼。他几乎无法思考,浑身都开始失去力气。他甚至没有精力去推开路春山的手。
路春山发现黎朱白的脸色越来越差劲,呼吸也有些急促。他意识到黎朱白的状态很不好。
他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地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黎朱白明明没有喝酒,但是眼睛却很红。见他哆嗦了半天说不出话,路春山扶住他的头靠到自己肩上,缓缓摸着他的头发,轻声安慰道:“没关系,你不想说就不说。”
黎朱白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随着路春山的安抚,他闭上眼睛,靠在他肩头,抬手搂住他的脖子。
“做些什么,让我没有办法胡思乱想。”
黎朱白紧了紧环住他的双手。他的声音很轻,几乎在漫游在空中的浮尘一般。
路春山沉默了一会儿。他慢慢地抱起黎朱白。黎朱白很轻,抱着他毫不费力。
黎朱白一直像一只粘人的猫一样亲着他的脸颊,把头埋进他的胸前。路春山面色毫无变化,可黎朱白颤抖失序的呼吸却使他的心脏狂跳着。
他找了一间空的化验室,把他抱到床上。黎朱白急切地抱住他的脖子将他扯过来。
路春山触碰着他,就好像是在触碰一具被欲望驱使的空壳。他得以融入他的身体,却无法企及哪怕只是一点他的内心。他想趁着黎朱白迷乱的间隙悄悄去吻他,却还是被推开。
即便有资格触碰他,却依然无法弥补巨大的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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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以后,黎朱白习惯性地找出一根烟来点燃,正当他把烟叼在嘴里时,路春山劝阻他:“这里是医院,不能抽烟。”
黎朱白夹着烟,有些不知所措。他想了想,把烟递给路春山。路春山自然而然地接过来,吸了一口后扔在地上用脚踩灭。
黎朱白靠在他的肩膀上,闭着眼睛说:“你真该被开除。”
路春山眼神偏移。他喜欢他的腿,修长而白皙。
他的大腿内侧有一片用纹身掩盖的伤疤。路春山没有问其来由,他只知道黎朱白很不喜欢他去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