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散散地松扬,便坐起来,我的胳肢窝怎么这么好闻,到现在还没有发现,我的胳窝毛好浓,
便跳下床,点上灯,举起胳膊,对胳肢窝里看着,毛儿浓浓,毛儿曲曲,看看肩膀,宽宽厚
厚,把嘴在上面揉着,胳膊也好看,粗粗浑浑,绒绒的细毛盛盛宛朦,脸在上面揉着,胸脯
哪,好富实,只恨脖子短,嘴不能贴上去,摸摸后背,也好富奘圆实,更恨脖子短,不
能翻过去,屁股茂茂,好肥软,两手在上面捏着,腰儿也好肥软,小肚子也好肥软,肚脐儿
凹凹,毛儿柔柔,毛儿厚厚,鸟儿柔柔,鸟儿厚厚,把头向下曲着,恨恨着脖子,两手在上
面翻旋,往后一捋,鸟头翻了出来,红鲜鲜,把手送到嘴上,骚骚的,又揉揉,又闻闻,鸟
儿耎耎,鸟儿硬硬,又耎耎,又硬硬,两大腿把鸟儿夹着,放开,大腿好粗,手儿捏着,脸
儿贴着,好好闻,倒到地下,曲着身儿滚着,翻着,翻着,滚着,慢慢地站走来,凑到灯前,
把身儿照照 ,我好美啊,我怎么就长得这么美啊,各处都这么顺我眼,我要是能脱壳就好
了,我一定天天把这个我紧紧地抱在怀里,好快活啊,屁股再肥一些就更好了,鸟儿再长一
些就更更好了,心儿火火,把门开开,一轮满月晶天朤地,扭着屁股,握着鸟儿,跳进白光
里,奔跑着,旋跃着,站立着。仰起头,闭着眼,浑身上下抚摸着,身儿光光,身儿白白,
清溜极了。慢慢地进了屋,爬上床,一动不动了。
“麻叔,这样的天到晒太阳啦。”“哎,晒着好过咧,你也来晒晒。”麻叔两手在袖子里
拢着,笑着答道,西门玉却见麻叔笑着的麻脸里漾漾着圈圈哀涩,便向墙边站住,“我才把
冬花菜浇了点粪,你那块的扁豆好肥了,扁豆吃着不怎样,看着真爱人。”“扁豆就是肯结,
到时候把它全部摘下来煮煮晒晒,到冬天里蒸着吃好吃的很。”“下个月就立冬了。”“哪要等
到下个月,今年比去年早,我都看了,二十五就立冬,唉,立了冬,过了冬至,人的阳气才
能上升。”麻叔把头低着,看着自已的脚,西门玉眼一漫,麻叔低着的头里波波着寒寒凄凉,
他好单薄啊,他和自已一样,是一个人,他一定好冷,干完活,吃完饭,一个人在屋里他会
干些什么呢,和自已一样东扯葫芦西扯瓜地瞎想,他还会………西门玉只觉好凉,“你怎么不穿
袄子。”
“现在穿棉袄人家不笑话,………唉,老弟啊,下次投胎,我能投到象你这个样子就好了,
你现在是暂时的,你会有好日子过的。”西门玉感到麻叔的声音里含有悠长的酸苦,“这些年
来,你不也是过过来了吗。”“过过来是过过来了,可是………”麻叔停住口,他抬起头,两颗深
凹的小眼睛看着西门玉,随又低了下去。满天的阳光里晃动着切切荒瑟。“不早了,我回去
煮饭了,你今天就到我那儿吃罢。”“不了,我昨天还剩着饭,我来把它热热就行了。”麻叔
低低着回家去着,望着麻叔扭扭的背影,西门玉低低地回来了。
烧锅,热饭,饭好了,吃了几口,却吃不下去,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想着他,他
不是和原来一样吗,怎么又是近来不一样了呢,经常早上不上工,不上工大概是他晚上睡得
晚,早上起不起来,可他也并没有什么事啊,晚上怎么会睡得晚呢,也许他晚上睡不着,早
上睡得着,可他晚上为什么睡不着呢,他近来说话还老是唉声叹气的,自已说话不也是常常
唉声叹气的吗,可那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和别人可没有,他不也是和自已说话时才这样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