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东元自知失言,没敢反驳,“方才一个愣神,顺嘴就”
对上魏庭轩谴责的视线,他声音渐小,轻轻叹了口气,“这人一旦贪上了功名利禄,就再也回不去了。”
“说了多少遍,慎言。”魏庭轩也叹息一声,“以后注意些,将军瞧着不在意,但他本就是重情重义之人,怎会如此轻易释怀。”
本以为任东元这个五大三粗的犟种会立即瞪眼反驳他,说“咱们将军岂会被那点情谊羁绊?”
没想到他却沉默了,半晌才道,“嗯。”
魏庭轩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任东元不自在地扯了扯院子里的花,低声道,“那日回来,咱们在王府喝酒,屋顶上月光照着我恰好瞧见将军眼睛红了。”
那日他们在屋顶上歪七八扭地躺着,魏庭轩呼吸匀称,像是睡着了。
秦修弈呈大字躺在屋檐上,手里松散地握着酒壶,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一轮弯月,眼角残留着蜿蜒而下的泪痕,他哭得很安静,一点动静都没有。
任东元没敢出声,内心震撼,装死地闭上眼睛,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由此可见将军真让那位伤着了。
任东元是个大嘴巴,但这事儿愣是憋到今天都不太敢说,生怕让将军杀人灭口。
魏庭轩听得一愣,旋即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便盯着枝头的鸟雀出神。
第7章遇袭
“水公子,这些时日叨扰了。”
书房内,秦修弈朝水甚一拱手。
水甚虚扶一下,笑着摇头,“不碍事,医者本该如此。”
“不过”他目光定格在对方仍带着些病气的面容上,迟疑道,“公子伤势未愈,当真不愿再修养几日?”
秦修弈面不改色,张口就来,“家中琐事繁多,贱内性烈如火,不得已罢了,多谢公子收留。”
任东元悄悄瞥了他一眼,没做声。
水甚闻言也是一愣,目光变得有些玩味,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低笑一声,“既然如此,在下便不多留了,公子这伤回去后还需静养,切忌长途跋涉,操劳过度。
秦修弈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物,是块其貌不扬的黑玉,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纹路,蛰伏在掌心,显得格外神秘。
“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秦修弈将黑玉递给水甚,低声道,“来日若有所需,将此物送至玄京闵江楼。”
水甚愣神间,秦修弈干脆地将玉佩塞进他手里,“告辞。”
而后毫不犹豫地转身,朝门外走去,玄色的披风猎猎作响,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如同雪中之松,干净利落又带着一股杀伐果断的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