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广州回来后不久,王小清便觉得腿部可以受自己的控制,能动了。
这个消息令抱团养老的几个人都激动万分。
已经回了深圳的圳生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对着听筒,喜极而泣。
这些天,伍帆和李静都会像照顾婴儿一般,小心翼翼地把王小清从轮椅上抱下来。
然后,王小清便会借助着轮椅,推着轮椅,亦步亦趋地艰难前行。
她那缓慢而坚定的步伐,就像一只刚刚破壳的雏鸟,正在努力学习飞翔。
几天后,她已经可以扶着李静的手,缓慢地行走了。
医生说:一年后,再回广州去把骨头里的钢钉取出来,到那时,她就算是完全康复,跟以前没有什么两样了。
这些天,十粒似乎变得温顺了一些,不再像以往一样把垃圾堆在家里。
每天晚上,他都会拉回满满一车废品,然后全部倾倒在门口。
有时,他会蹲在门口,认真地将这些废品分类。
分好后,他会立刻把能卖钱的废品运走。
他每天都会把卖废品的钱小心翼翼地存放在一个铁盒里,这个铁盒放在他卧室的衣柜顶上,谁也无法拿到。
王小清的身体状况也逐渐好转,她终于不再依赖轮椅,能够自己走几步了。
看到日渐康复的王小清,邻居们都为她高兴。
只是现在十粒不把废品堆家里,全部放在门口,伍帆家和王小清家的门口是不能再喝茶了。
于是茶桌就设在伍松坤和李静家的门口了。
王小清每次要过马路时,伍帆都会亲自过来牵着她的手。
他左顾右盼,小心翼翼地带着王小清过马路,好像她是一件珍贵的宝物,需要他的呵护和保护。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王小清自己过马路时,每次都心有余悸,仿佛那次事故的惨状还历历在目。
看到十粒已经听从劝告,没有再把废品全都堆在家里,大家也就没再跟他计较。
虽然每天都有异味,但所幸马路这边已经闻不到了。
只是跟十粒隔壁的另一家人就不同了,他们天天找王小清理论,说十粒疯了,做出伤害邻居的事,难道王小清也跟着疯了吗?
他们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仿佛王小清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让他们遭受了不必要的痛苦。
其实王小清也很无奈,十粒肯妥协把垃圾堆放在门口,这已经是对她很大的让步了。
她深知,堆放在门口的这些废品,犹如一颗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引发邻里之间的纷争。
王小清为了这事,每天都在向邻居们道歉赔礼。
只是每天早上开门,那股味道便如同恶魔一般扑面而来,将他们紧紧笼罩,令人窒息。
所以邻居们才会跟王小清不停地抱怨,不停地投诉。
以前他把那些视若珍宝的垃圾,全部堆积在家里。
虽然家里恶臭无比,但是却打扰不了别人。
现在好了,他把所有垃圾都倒在门口,他家倒是没味道了,邻居们可就遭殃了。
天天那堆积如山的垃圾,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仿佛是从深渊中涌出的恶魔,让人无法逃避。
邻居们只能捂住口鼻,匆匆走过,仿佛在逃离一场可怕的灾难。
虽然每天只要十粒把那些他认为有价值的拿走后,几个邻居还是像以前一样把剩余的清理掉。
然而,那个味道却像幽灵般挥之不去,萦绕在空气中,多多少少还是会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