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怪我大意了,你病还没好呢,光顾着在这和你说话了,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等你好了,咱们再商量婚礼的事。”
听着梁萱萱的高跟鞋敲击在地上,一路欢歌,走出了病房,侧躺在病床上的杨心柔,感到刚才辛辛苦苦咽回去的泪水,又抗着大旗,喊声震天的杀了回来,怎么会这样呢?朗胜天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呢?就算,他要移情别恋,就算,他要和粱萱萱修成正果,就算,他要决意放弃她,可是,也不用这么心急,不用这么残忍吧?
他怎么能这么残忍地捅了她一刀呢?他比方子建还可恨,比方子建还无情,难道,残酷无情,才是他朗胜天的性情本色吗?这么长时间以来,是她误会了吗?难道,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朗胜天慢慢形成的感情,真的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难道,朗胜天从来就没有对她认真过,一切,都是她的错觉吗?难道,这场爱情角逐,本就是场游戏吗?是她搞不清状况,才认了真吗?难道,真的是她“太傻,太天真”吗?
六五 心灰意冷
从医院回到家,杨心柔虚弱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宫廷则忙前忙后、进进出出地忙活,一会给她削水果,一会给她冲水,忙得不亦乐乎。
看他像个陀螺似的,在眼前转来转去,杨心柔终于忍不住坐了起来:“宫廷,你回家吧,这儿有我妈呢,不用麻烦你。”
“怎么能说是麻烦呢?能鞍前马后地伺候你,是我前辈子修来的福分,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麻烦呢?”宫廷乐呵呵地拿了牙签,将水果盘里的西瓜籽,耐心地一点点挑出来。
杨心柔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宫廷,我好像没联系过你,也没对你说过什么能让你误会的话,你怎么忽然之间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咱们之间根本不可能了吗?你不也放下了吗?怎么现在又旧事重提了?”
“谁说我放下了?我那是欲擒故纵,原先,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总是很排斥我的死缠烂打,对我不理不睬的,我就采用了避而远之的战术,绕道而行,让你自己冷却一下,你已经习惯了我的存在和纠缠,如果,我突然间消失了,你就会想起我的好来,事实证明,这招真的好用,还是朗总厉害,别看他平时一副不碰风月的样子,其实,对女人,他了解得很透彻。”
“什么?朗总?”杨心柔吃了一惊:“是他教你这么做的吗?”
“当然,”宫廷有些得意:“我在国外呆得时间太长了,那边的女人,根本就不懂得含蓄是什么,只要不反感,就不会拒绝男人的追求,所以,在你拒绝我的时候,我竟然束手无策,除了死缠烂打,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当初朗总调我去杭州的时候,我还犹豫,是朗总教我这个战术的,看来,距离产生美,还真的是个至理名言,如果没有这段时间的分离,我还读不懂你的真心呢。”
“这么说,这次把你从杭州叫回来的人,也是朗总吗?”杨心柔紧盯着宫廷。
“呵呵,这个重要吗?重要的是,我回来了,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了解你的真心了,你放心,我马上就会辞职的,一直有个公司在联系我,想让我过去,我拖着没给回话,朗总不是说谈恋爱的两个人,不能同时呆在公司吗?我马上就会辞职,你要想上班,就留在胜天集团 ,不想上的话,就在家休息,我虽然不是什么富豪,但还能养得起你。”
杨心柔看着兴高采烈的宫廷,只看见他的嘴在一张一合,接下来,他又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只知道,朗胜天,已经用他独特的寒光宝刀,将她的心砍得七零八落了。
这个人,怎么能那么狠心呢?他断然斩断了和自己的联系也就罢了,怎么还会把她推给宫廷呢?难道,他是怕她不肯放手,会反过来纠缠他,给他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把宫廷招了回来,并对宫廷面授机宜,让宫廷卷土重来,把自己攻下,然后,他好心安理得地跟粱萱萱结婚吗?
是的,肯定是这样,而且,朗胜天可能还给宫廷暗示了什么,所以,宫廷才一厢情愿地认为,她现在的颓丧和生病,都是因他而起,而且,他还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把这个消息又透露给了父母和粱萱萱,所以,现在,弄得所有的人都认为,她对宫廷一往情深,又碍于自尊,不肯表白,才把自己弄病了,现在,宫廷风风火火地赶回来了,她就应该和他上演一出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好戏,是吗?
如果真相真的是这样,朗胜天可真够有手段的,他不但让她摔了个体无完肤,还把事情处理得了无痕迹,让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她不可能跟所有的人解释,她的情伤,并非由宫廷而起,而是朗胜天带给她的,她和朗胜天根本就没有开始过,又怎么能让别人相信,她是为了他而病倒了呢?
况且,朗胜天都要和粱萱萱结婚了,按照杨心柔的性格,且不说她是粱萱萱的好朋友,就算是素不相识,她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去破坏他们,这么没义气的事,打死她都做不出来,朗胜天这步棋,走得真是高明,他已经牢牢地掌握了她的性格脾气,将她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杨心柔觉得,自己狠狠地被朗胜天涮了一把,自己太天真了,竟然真的相信了他对她的感情是真的,让她在得知他移情别恋以后,如此地痛苦,以致又让自己病了一回,为了朗胜天,她已经病倒两次了,而他呢?却在她伤心痛苦的时候,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
集体婚礼?这恐怕是朗胜天,特意让粱萱萱来告诉她的吧?他是怕她优柔寡断,不肯放手,所以,让粱萱萱来怂恿她,和他们举行集体婚礼,由此,他也不用再对她有什么愧疚感了吗?朗胜天不愧是资本运作高手,他眼见对自己的感情投资无效后,不但毅然撤资,还适时地给她找好了新的融资对象,以此来堵她的嘴,是吗?
杨心柔绝望地躺了下去,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一种感情,叫爱情吗?在爱情的国度里,真的存在一种执着,叫天长地久吗?想必,这是个最无聊的笑话吧?是无数的文人墨客,用来修饰人生的吧?是他们苦寻一生而不得后,虚构出来的幻境吧?真正的现实生活,哪来的爱情?又何谈天长地久?方子建也好,朗胜天也好,还不是在对自己腻烦了之后,就甩手而去了吗?
自己一直以来所认定的,只能有了爱情才有婚姻的想法,是极其荒谬而又愚蠢的吧?所谓的婚姻,不过是两个人按照世俗的章程,躲在一个城堡里互相取暖而已,在世俗的世界里,人人都要进入这种城堡,才能算是个正常人吧?那种生生世世永不分离,爱到天荒地老的故事,本不是生活,而是童话,不是吗?
既然是互相取暖,本就和爱情无关,那么,现在自己面前,就有一个愿意携手和自己走进城堡的人,是谁也就无所谓了是吗?
想到这里,杨心柔转过身,虚弱地喊:“宫廷,我想喝水。”
六六 弄巧成拙
在家休息了两天,杨心柔回到了胜天集团。
两天里,她也想过,是否就此离开胜天集团,再也不要面对朗胜天,但是,如果她这样辞职,和之前的辞职,本质上不一样,以前的辞职,是因为她觉得和朗胜天志不同道不合,想谋求更好的发展,是积极的选择,而现在,如果她因为朗胜天的决然而辞职的话,就是逃避,是消极的选择。
其实,她和朗胜天本来就没有什么,他只不过是跟自己表白了两次,谁也没有确认什么,也没有承诺什么,至于她莫名其妙地认了真,怕也是一时迷惑,没有看清事情的真相而已。
所以,杨心柔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准备若无其事地在胜天集团呆下去,和朗胜天维持着正常的上下属关系就好了,一切,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至于宫廷,已经正式跟朗胜天提出了辞职,正在进行交接工作,杨心柔决定了,既然双方家长都同意,宫廷对她,也算得上是一往情深,那么,就不妨结婚吧,反正,她早晚都要结婚的,与其等年龄大了,可能会找一个彼此没有感情的人,为了结婚而结婚,还不如接受宫廷,至少,他对自己还是很在意的,而且,双方家长也都很认可,他的个人条件也还不错,这怎么看,都还算得上是一段并不差的姻缘。
刚到办公室,杨心柔就接到了朗胜天的电话。
“朗总,您找我?”见到朗胜天,杨心柔面无表情。
“这到底怎么回事?”朗胜天手里扬着宫廷的辞职报告:“宫廷怎么忽然辞职了?”
“哼,您这话问的,”杨心柔轻轻地冷笑了一声:“他辞职,我怎么知道?”
“你和他在一起了是吗?”朗胜天阴沉着脸。
“这跟您有什么关系?”杨心柔扬了头,冷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