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萱仰首望着皓月始终没有回头,只有微颤的肩头和渐湿的襟口透露了她真实的感受。
“夫人。”玉琼不忍地劝道:“你这是为什么呢?千盼万盼,总算盼到了有见面的机会,可你又出言气走了楚公子,这回你与相公相守的一天又将待到何时呀?”
“玉琼,你别再说了。”如萱转过满是泪痕的脸,悲伤地便咽着。
“你瞧,你明明心里不愿这么做,为什么还要逼自己去做呢?楚公子一定还走不远,我这就去叫他回来。”玉琼又急又怒,起身就要去追楚珏。
“别,别去。”如萱拉住她的手说道。
“我真让你给弄糊涂了。”玉琼泄气地走了回来,坐到如萱的身边。
“关于这么做的原因我以后会告诉你的,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如萱此时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悲伤,真情流露难以自抑。
“不,夫人。”玉琼连连摇头,头一次违抗如萱的吩咐。“请恕玉琼抗命,这件事我一定要问个消楚,”
“玉琼,听我的话,你先回去。”如萱含泪苦劝,情绪接近崩溃的边缘。
“夫人,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能放心回去。我们多年姐妹,你心中有苦不跟我说,还能同谁讲?”玉琼软言相劝,铁下心要问个究竟。
“玉琼,你……”
“夫人,请恕玉琼的无礼,今天我定要问个明白。”
“也罢。”如萱被通无奈,只好银牙一咬,痛下决心说道:“你既执意要我讲出真情,我也不再瞒你,只是你在知道真相之后,切不可轻举妄动,一切都得依我之言行事。”
“王琼遵命。”玉琼肃然地说道。
如萱轻拭了一下泪眼,待心情稍稍平顺后才开口问道:“你可知楚公子今日前来此为何事?”
玉琼心头一震,垂首低语道:“玉琼不知。”
如萱轻轻地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傻丫头,还要瞒我吗?你与楚珏两人互有情意,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
“夫人?”玉琼心惊地低唤。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如萱抬手制止通:“别再自己骗自己了,这份感情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产生的,但作为过来人,我是可以理解的。”如萱微停一下又说道:“想必他就是你命中那位应劫之人。”
“夫人。”玉琼难过地掩面摇首道:“你不要再说了。”
“你听我说完。”如萱坚持说道:“别怪我今天用话气走楚公子。玉琼,我只是想绝了他对你的念头,或可防患于未然,消解你此次劫难。”
玉琼慢慢放下掩面的双手,瞪大双眼吃惊地望着如在,猛然顿悟了她的用意。“你就是为了这个才放弃了与相公重聚的机会?”
如萱闭上眼睛抑下涌上双眼的热泪,痛苦地低语道:“我实在别无选择。”
“你不该这样做啊!夫人!”玉琼忍不住跪扑到她怀里放声痛哭。“六年啦,夫人,这几千个日夜的苦苦等待的煎熬,别人不知道,我可是最了解的。这些年来,你脑中心中装的都是他的影子,常常望着遗儿就出了神。朝也思,暮也盼,总算等到了这次机会,怎么能因为我就全部放弃了呢?我不值得呀!不值得呀!”玉琼哀哀痛哭,想到两人的境遇,想到如萱为她所做的牺牲,忍不住大放悲声。
“快起来,玉琼,别这样。”如萱扶起长跪不起的玉琼,美眸含泪地劝慰着。“别再说值不值这种话,我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当年多亏你在我危难之时出手相助,才能有今天的我。现在你大劫将至,我又怎能忍心弃你而去呢?”
玉琼饮泣着被如萱搀扶起来,哽咽道:“夫人,你的一番好意玉琼心领了。只是此事事关你一生的幸福,我不能因一己之私毁了你的终生。遗儿他又何其无辜,我又怎能忍心让他终生无缘与父亲见面哪!”
“玉琼,别哭了,快别哭了。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我的心意已决,断然不会半途而废。遗儿他懂事贴心,若是他了解我们的苦处,一定会同意我的做法的。”如萱抬手为玉琼拭去腮边的泪痕,轻声说道。
“夫人!”玉琼感动得无以复加,眼中再次泪光闪烁。
“瞧你哭得脸都花了。”如萱为了驱散伤感的气氛,刻意取笑道:“看上去就跟遗儿初学写字那年的小花脸有得比了。”
“夫人,你又开我的玩笑。”玉琼不好意思地擦干了眼泪,心中亦明白如萱的一番苦心。
“好了,咱们这副样子若让旁人看见了,不知道会怎么取笑呢。明天还有事,还是快点休息吧。”如萱想起了与李员外的约定,忙提醒玉琼。
“嗯。”玉琼破涕一笑,点头答应。
楚珏盛怒之下返回客栈。此时天已大亮,他对店小二的招呼充耳不闻,径直回到房内,小二一见也随后跟了进来。
“哎哟,客倌,您倒是慢点走哇。”小二气喘吁吁地跟上来抱怨道。没想到这个面貌斯文的公子,脚步却是如此轻灵快捷。
“小二,有事吗?”楚珏怒气未消,不耐烦地开口。 小二一见楚珏面色不善,忙见风使舵地赔起笑脸,“客相,要是没事我哪敢来打扰您休息。这不是,昨天有人给您送来一封信,我刚才在门口唤您就是为了这个。我见您好像是没听见,怕耽误了您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