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青摸了摸自己肩头,想起在幽冥境,冥司的问话:“你不愿剖魂是放不下这个主魂魄吗?还想通过这缕残魂遇见蓝鹊?”
卢青答:“剖掉他,他魂魄完整就又会现世害人。他累及我一人,无所谓一世还是永世。”
冥司:“可你这样承担他的因果会消耗你的魂魄能量,魂魄能量太低的话,无法再生为人。如果要为人就只能去往炼狱补魂。”
卢青答:“若我能把他带入地狱受倒悬苦厄也不枉我因他死一场。”
卢青回忆至此,双眸闪亮,他知道只要蓝鹊现身呼应他体内的残魂,只要自己肩头那尾翎羽显现,就代表蓝鹊苏醒想要复生。他站起身对挣扎中的萧皇说道:“阿怒,我这就带他去地狱,不让他再上界作恶。”
话音落,他转身跑向外殿。
屏风后檀木上,一把湛卢剑。
卢青心想用一把帝王剑带着蓝鹊和红尘做个了断也算是满足蓝鹊想要成王为帝的心愿。
“卢青!”风如怒无法控制这副躯体,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卢青一剑封喉。
卢青肩头的翎羽颜色逐渐暗淡,就像他渐入晦暗的眼眸。卢青带着蓝鹊的残魂进入幽冥,他两世行恶耗损了魂魄能量无法再生为人,他没有选择进入畜生道而是进入炼狱,在永无止境的生死搏杀中困死蓝鹊也涤洗蓝鹊。
风如怒与风云舒融成一个魂魄,一代神神格完整,神魂压制住残缺仙魂魂,神魂更有能力自剖不属于自己的残魂。萧皇将蓝鹊逼出自己的躯体。
从司音门仙子查到火鸟再查到蓝鹊的久孤也现身皇宫带走了蓝鹊残魂交给瑶光进入幽冥炼化。
风如怒抱着卢青,悲伤涓流不竭。他再一次见证了卢青为之生、为之死的奔赴,而他不是卢青奔赴的对象。瑶光不忍见萧皇就此萧索,对久孤嘀咕几句。
久孤遂对风如怒说明卢青两世进入幽冥,拒绝剖魂不是爱蓝鹊之深重而是为了拖着残魂让其无法复生。
风如怒不解,冥司明明可以炼化他的残魂为什么要让卢青自戕。可马上风如怒便明白卢青的意图,蓝鹊是修行千年的仙魂,其能量何其庞然,炼化他的残魂也无非是消耗掉了丁点魂魄能量而已。只有耗着他的魂魄才能牵制蓝鹊因魂魄残缺而无法复生。
寒江孤舟,扶棺东行,目的地是江南吴郡。风如怒想在夏天,坐在如瀑的紫藤花下陪他吃一串冰葫芦。然而不可以,他是萧皇,他只能在京畿道最东的渡头目送他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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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完结
西帕高地西家城堡,宴会大厅灯火辉煌。
林书翰幽怨地望向坐在主人位上的泽浣,一头微卷黑发下是与西克同款不同色的衣袍,他请的大食通已经把这件白袍的含义告诉他了。一旁的胡奴归啧啧不敢多言,太惊悚了,云大人对着一干至京畿而来的外事官员自我介绍居然是西克的王夫。再加上两人中间坐着的泽尔就是西克翻版,帝国官员、林氏商贸以及鼎汇丰所有人都对林二报以十二万分的同情。
尴尬的还有西克,在泽浣刻意秀出的亲昵之下,他已经受到天后那如万仞过身般的目光绞杀。
歌舞结束,泽浣敲响了玻璃杯,挽着西克对林书翰一行举起酒杯说着祝酒词,重启丝绸之路乃造福后世的壮举,宾主尽欢。西弗利斯家虽与王室闹掰,却因萧帝国商贸使团的出访联合城邦的城邦主也应邀参加了该次晚宴。晚宴是西式风格,宴饮结束之后便是舞会。西克作为主人领着泽浣率先进入舞池,一黑一白的袍裾随舞曲翻转摇曳,两人从容而舞,形舒意广。
天后见罢叹息道:“两人看着也真登对。”她睨了眼站在身边看得专心的林书翰又道:“你呀,只顾闷头打仗。人又迂腐固执,你说你当初把泽浣送到昆都,我和你爹给你看人还能把人给看没了?”
林书翰全然沉浸在卿卿舞姿中不可自拔,他低喃一句:“娘,我会接他和孩子走的。他喜欢玩嘛,就让他玩啰。我把该打的仗都打了,才敢把人接回去。”久孤来信,蓝鹊这个百年前与主神司联手,挑动九州魔战的祸首已经伏诛。经过司音门与雪族人暗算神人的事情之后,神人仙者要嘛去往极北之境要嘛自封神识游走四海,要嘛隐遁世外继续修行。九州估计能太平一段时间,而他也该启动昆都尚方制造计划。昆都的武器研发工作室,以泽浣的身量为标准做好工作台,那才是他真正的舞台。
一曲终了,西克向众宾客示意开舞。原本泽浣作为主方应该邀请林书翰这位客人再跳一曲,然而他只是淡扫林二一眼便走回座位。
胡奴归对着林书翰道:“云大人在看你,是要叫你过去说话的意思吧。”
林书翰摇头,浅抿了口酒道:“云大人是想让我歇菜,让我哪凉快哪呆着。”
胡奴归蹙眉:“他让你歇菜你就歇菜、他让你凉快你就凉快?你还有心情喝酒?”
林书翰叹道:“不然了?他明知我不会跳舞!故意的!”
胡奴归拿过他手中的酒道:“你怂啊,搭着手踩着步调走几圈的不会?你还真被云大人的新欢比下去了?今天要不把云大人抢回去,你也就别想领军了,没人服啊!”
林书翰的目光始终在泽浣身上,他整理了下袖子,直径走向泽浣。舞池灯火璀璨如同当年的金陵台,状元郎所有的意气风发全靠国师激活一样。这晚的林书翰盯着泽浣也走出了势在必得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