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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第1页)

四爷抚着她头发,一边柔声安慰:“好了,好了,我也不是真的要责罚你,只是这府里,不能少了规矩。”文若却只是哭,四爷托起她的脸,笑着道:“哭成个花猫了!看来不愧是佟家独生的女儿,如此娇惯,这点儿委屈也受不得么?”文若听他提到阿玛,不便再哭下去,渐渐的收了泪。四爷便道:“瞧你也没吃饭吧。不如这会摆了来一起吃。”文若点点头,便叫传饭,诗儿上来替文若洗了脸,补上妆。瞧四爷坐在旁边淡淡笑着瞧着她。文若瞧着他,道:“怎么四爷又过来了?”“我不许你出院子,便只好自己过来,不如此怎么能见着你呢?”文若脸一红,道:“四爷老是取笑若儿。”

说话间,菜已摆好。两人同至外间坐定,文若早知胤稹是爱素的,诗儿更是伶俐,因此菜色都是拔尖儿的斋菜。文若一见,面带笑意的扫了抱琴一眼,含着嘉许。抱琴性格内向,不若诗儿口齿伶俐。但是心思细密,且做得一手好菜。如今必是她的杰作了。果然四爷一看这些菜,都尝了尝,便道:“竟比我自己想出来的还合我意。”文若笑着道:“能合了四爷的意,是她们的福气呢。”四爷又问,是谁做的。文若便叫抱琴上来回话。四爷见了,笑着道:“好丫头!不枉你主子疼你。”抱琴红了脸不说话,文若便道:“好便好,是个剧嘴的葫芦呢。”四爷道:“不说话的不好么?要都像你这样伶牙俐齿的,还不翻了天去。”说的满屋子人都笑了。抱琴自退去。

一时饭毕,自有人来收拾下去。四爷在房里踱着步,在书架前停了下来。忽地想起什么,皱了皱眉头,道:“今儿还有些事。因不放心你,过来看了看,如今也好过去了。”说着便往门外走,文若赶着叫人送四爷,眼瞅着他人行的远了,方回屋里来。一宿无话。接连两日,四爷也未再过来,听闻是在年氏那安歇了。文若也只作未闻,整日便在房里看看书,练练字。每逢写字时,必将屋内众人赶出,写完的字一律撕掉,不让一人得见。这些日子来,文若一直练着佟佳原来的柳体字,如今已有小成了。

第三日,文若刚梳洗完毕,正要往那拉氏那去请安,四爷跟前的秦顺儿一路小跑着过来,道:“四爷刚下朝回来,惦记着前次那绿梗米熬的荷叶粥,和那豆腐皮儿的荠菜包子,说让福晋给送过去呢。”文若听了,笑着对抱琴道:“瞧,就一顿饭把爷的心可栓住了呢。这还巴巴儿的来要。”众人都笑起来,抱琴便不好意思,忙忙的赶去厨房做了。

装了食盒,诗儿捧了,便随文若往外书房来。一面又打发人去那拉氏那里告罪说四爷那有事,不来请安了。主仆两个行至书房外,听得里面似有外人声音。文若敲了敲门,听得四爷的声音:“谁?”“是我。”“哦。进来吧。”文若便从诗儿手里接过食盒,推门走了进去。却见屋里还立着另外一个男人,背对自己,正跟四爷低低地商量什么。文若不料有陌生男子,退无处退,藏无处藏。正在尴尬时,却听四爷道:“亮工不是外人,不必避嫌。”那男子听说,也转了头来,文若看见他的脸,霎时间空气凝固了,血液凝固了,呼吸停止了!——那张脸,是陈土!文若身子一晃,差点跌倒,“福晋当心!”却是那男子拉了她一把。那声音、动作是如此自然。文若不得不怀疑这果是陈土么?心里正乱成一片,却听四爷道:“发什么呆?”文若略微清醒过来,定了定神,把食盒放在桌上,一样一样取了出来。听着四爷对那男子道:“亮工可曾用过早膳?一起吃吧。”“亮工?那便是年羹尧了?”文若在心里思量着,一面不时拿眼睛去瞟,一个不察,竟然和那人目光对上,文若惊奇地发现那人眼光里同样闪过一丝慌乱。

饭毕,忽然闯进来一个人。却是十三,只见他一脸焦急的样子,在四爷耳边说了什么。四爷便道:“亮工,咱们一起看看去。”说着便往外走。屋子里登时就剩下了文若一个人。文若一面心里想着,一面打量起这间书房。看见案上摆着四爷尚未写完的半篇文字。那字体圆润遒劲,文若这些日子本在练字,一看这字忍不住便提笔临起来。忽地,门开了,进来的却是年羹尧。文若呆住,写字的手停在空中。年羹尧道:“四爷忘了件东西,我回来拿。”说着便往文若这边走来。看她正在写字,笑着说:“福晋在写些什么呢?”文若看着他,看不穿他眼里到底是什么表情,心里暗想:真是回来拿东西么?一面笑着道:“以前去庙里上香时,不知道哪里听来一首词儿,倒是极好。”一面铺了张纸,提笔写道:

“北国风光,

千里冰封,

万里雪飘……”

正是毛主席的《沁园春●雪》。昔日正是陈土最喜爱的诗词。一面写,一面看他表情。上厥写完时,年羹尧忽地夺了文若的笔,提笔在下续道:

“江山如此多娇,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

文若惊讶地看着,一时间两人俱已明了,心里五味杂陈。两人定定看着,彼此谁也说不出话来。半晌,年羹尧开口道:“这里……我不能久呆了,你也……”,抬了抬头,盯着文若的眼睛,道:“保重!”说完推了门出去。文若呆在那里,看着纸上的字迹,渐渐模糊……

第四章

文若自那日在书房见了年羹尧,心里反而平静下来,细细思量,自己原本对害他坠楼心存愧疚,虽说他薄情,但罪不及此,更何况在现代那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有什么感情是干净的呢?便是如今这妻妾成群的王府里,又何尝有真的爱情存在了?如今虽然他也穿越来此,总比死了好。原本纠葛在心里的爱与恨,彷佛一瞬间离了几个世纪那么远——是的,那原本就是几个世纪后的爱恋。文若抿了口茶,心里少有的恬淡舒适,去了压在胸口的那块大石,心境确实好了许多。连见着李氏、耿氏等,也是打心眼里笑出来。

铺开了纸,正准备练字。这些日子来,她的字已经与原来的佟佳相差无几了,因此也不再避人。抱琴进来回道:“老爷打发了宋嬷嬷来瞧格格呢。”文若听说,心里一暖,丢了笔就往外间来,嬷嬷一见文若,忙上来见了礼,眯着眼睛瞧着文若道:“格格如今越发出息了,比得上仙女儿了。”文若看见是宋嬷嬷,这嬷嬷是文若小时候的奶娘,在府里也从不拿她当奴才看的,便携了她手道:“不论打发谁来就好了,怎么劳了您来呢?快来屋里坐着。”一面又吩咐丫头们给宋妈妈上茶。

宋嬷嬷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走的动,心里掂着您呢,这不就自己来了。”两人又说笑了几句,问了府上各人安好,却见宋嬷嬷拿眼溜着屋里人,心里一动,暗想:巴巴的打发了宋妈妈来,原不是说几话儿这样简单。便道:”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丫头们都答应着退出去了。宋妈妈才道:“老爷有几句话叫格格知道。”文若心里跳了两下,只盯着嬷嬷。宋妈妈便压低了声音道:“二门上的来福儿是咱家的人,格格有什么话可托他带出来,有什么需要府里帮忙的也只管说。”文若应了声,暗想:佟家果然不是吃素的,连滴水不漏的四贝勒府也能安进人来。宋嬷嬷又道:“福晋惦记着格格身子,问格格需要什么补品在这府里不方便的只管和家里要。”文若脸一红,堂堂阿哥府里难道还能缺了福晋们的补品不成?这话明是问自己得宠否,有无喜信了。便道:“劳额娘惦记,四爷常打发人送药来呢。”这话是告诉福晋自己尚未有喜,不过仍有四爷宠爱了。宋妈妈听了,便道:“好格格,这是急不来的。”文若红了脸,嗔道:“妈妈——”宋嬷嬷笑笑,道:“时候不早了,我这便回去了。”文若忙起身,亲自送了嬷嬷出来。

回至房里,歪在榻上,托着腮帮子出神。暗思:“这几日过的舒服了,竟忘了这是什么时候,什么环境!阿玛没有男孩儿,佟家就我这一个女儿,虽说如今收养了儿子续香火,毕竟如今小着呢。全家如今都瞧着我呢。何况如今我与那拉氏并肩,阿玛未必不存了日后取而代之之意。”文若想到这里,也不由心动。可是若要与人争宠,必要得四爷宠幸,实非自己所愿。登时心中烦闷,下得地来,在屋内走来走去。

忽地盯住桌上的《孙子兵法》,寻思:“如今这里,何尝不是一个战场?恩……既是战场,当从大处着想。知己知彼,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如今自己,娘家显赫,且有皇上亲封和硕格格身份,连那拉氏也不敢越我之上。四爷待我,外人看来,也是荣宠非常了。如此看来,自己竟是在风口浪尖之上而不自知!”思及此,不由冷汗淋漓。暗想难怪近日那拉氏对自己一再叮嘱不必过去请安等等,实是将自己更往众人刀口上推。聪明如那拉氏,怎会不明白自己的存在是对她一大威胁?再细思各房情况,竟无头绪!文若再坐不住,起至案前,提笔疾书。唤道:“诗儿!将这信交与二门上来福儿,让他送到咱府上去。”诗儿答应着去了,文若抬起头,看着窗外明媚的景致,浮上眼前的是一片硝烟弥漫的战场。

心中烦闷,便往园中行去,吩咐了众人不必跟来。如今正是初秋时节,天高气爽,在这样的天地中行走,登觉神清气爽。沿着碎石子的小道一路行来,藤萝缠绕,园圃里栽种的菊花开的正好。文若看着这菊花,想起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不由得痴了。

“若儿……”一声熟悉的呼唤将她从沉思中惊醒,回头一看,竟是年羹尧。四目相对,两人都无话可说。半晌,文若抬起头来,两人竟同时开口道:“你可恨我?”此言一出,又是无比的尴尬。还是年羹尧说道:“若儿,我知道你是明白我的人。我何尝不明白你?是,我选择了小倩为的是一条光明仕途,可是我更知道,倘若我不是如此优秀,又怎能留的住你?”

文若正欲开口,却觉得喉咙被堵住了,说不出话来。一直以来,她始终认为是陈土背叛了她,却从未想过假如陈土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陈土,她还会爱上他么?却听的他又道:“爱情有时候,并不是那么纯粹。你喜欢的既然是这样的男子,就注定了要失去一些其他的东西……我爱上的是你这样的女子,也注定了……”陈土看着文若有些苍白的脸,幽幽的道:“假如你仍是你,却有着小倩的身世家庭,我们便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伴侣……可惜,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文若看着陈土,一字一字地道:“不,你错了。”陈土惊讶的看着她。“没错,我自小梦想的男人就是大英雄,大豪杰。看武侠,我最爱乔峰。谈历史,常叹服康熙。这些人,都是真英雄,真豪杰。并不因为他们有多高的地位,多大的成就。而是,他们打从骨子里,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而你,却要去依靠一个女人来成功,陈土,我看错了你。”陈土看着文若,发觉她的脸上满是坚定。陈土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能最后成功,谁会去计较过程?”文若道:“那是陈友谅,不是朱元璋。王道,是君子之道,不是小人之道。”陈土听了这话,半晌没有发声,只在低头思量什么。忽道:“你难道认为雍正是君子么?”文若一蛰,道:“是非如今尚未有定论。何况,帝王的君子之道并非孔子那帮书生能定义的。”文若定定地瞧了陈土半晌,浓紫色剪裁适宜的长衫,一条乌黑发亮的辫子垂在脑后,叹了口气,道:“年爷,此地不宜久留。”顿了顿,又道:“还是多为日后打算。”两个人都愣住了,谁都知道历史上年羹尧最后结局。沉默了一会,年羹尧道:“我不会认命。倘若历史的车轮果然那么严谨,你我怎么能到了这里?”文若看着他深深的眼睛,那里面彷佛藏着一团火。不!比火更猛烈——彷佛是藏了枚原子弹!

两个人相对无言,忽听得脆脆的女声传来:“哥,等了你半天,我说在做什么呢?”两人这才惊醒,年氏已到了跟前。年氏大约也没料到文若竟在此,待看到,不由惊道:“你们——”一双惊惶的眼睛盯着文若,竟连请安也忘了。文若定了定神,正欲说话,却听年羹尧道:“我刚更衣回来,路过此地,见这菊花开得正好,不免耽搁了几步,恰好佟福晋也在这里,这不就遇上了。”文若也笑道:“年爷真风趣,竟说这园里的菊花这样好,陶渊明见了怕要把南山搬过来了。”说的年氏也笑了,这才忙忙的请安。文若忙携了她手,扶将起来,两人一路同行,一边聊着园中风景,近日趣事。

文若别了年氏,回得屋来。刚坐下不久,抱琴就来回道:“东厢年福晋来了。”文若便知她仍不放心,来探虚实了。果见年氏满脸笑容的进来了,忙起身迎道:“年福晋可是贵客呀!”一面往屋里让。诗儿泡了茶端上来。年氏品了一口,道:“这是今年的龙井吧,进上的,四爷可真是疼你。”文若道:“年福晋说笑了。这府里谁不知道四爷最疼的是您呢?”年氏道:“四爷待我,不过是瞧在哥哥面上罢了。”说着拿眼瞟文若。文若正欲开口,忽想到:“不如留点暧昧,年羹尧是她哥哥,如此倒暂结同盟。”便笑着说:“年爷年轻有为,怨不得爷常夸他。我真是羡慕你呢,偏生我就没个好哥哥的。”说着红了眼圈儿。年氏便道:“好了好了,看我真不会说话,招出你的眼泪来。”又道:“我便也不过是有个哥哥罢了,毕竟是小门小户的出身。谁能跟福晋比呢?便不说这些,论模样儿,这府里,佟福晋您也是头一个拔尖的,连我见了都喜欢呢,更别说爷们了。”文若道:“这可从哪里说起呢?依我说,这头一个是年福晋您,再一个呢李家妹子也生的怪招人怜的。”年氏道:“可不是招人怜的!没的做出那副病泱泱的样子,给谁瞧呢!”文若便住了口,不说话。年氏见她不说话,且也问不出个端倪来。又寒暄了几句便要告辞。文若也不多留。

年氏刚走,抱琴进来贴着文若耳朵道:“老爷那传了信来,说格格吩咐的事已办妥了。”说着把个纸条往文若手里一塞。文若不动声色,道:“知道了。”抱琴正要出去,文若又叫道:“去瞧瞧小凳子的伤怎么样了?”抱琴答应着去了。这里文若方打开了那字条看了,完了再看了两遍,方搁在灯上烧了。诗儿道:“格格如今在这府里谁不让着几分?何必费这心呢?”文若瞪了她一眼,道:“你懂什么?越是这样,越保不得久长。”发了一会子呆,问诗儿道:“什么时辰了?打发人去瞧瞧爷在做什么呢?”诗儿应了声出去,过了会有人来回道说爷还在书房呢。文若便命抱琴做了两样精致点心,吩咐人给四爷送去。便命诗儿好生替自己梳妆一番。诗儿道:“怎么?爷要过来么?”文若道:“哪来那么多问题?叫你做便做罢了。”诗儿便细细的替文若篦了头发,挽了个流云髻。髻下梳出松松的散发来,挽至耳后,点缀上几粒小小玛瑙。“格格,插什么簪子呢?”文若看着镜中的人儿,眉黛若远山含烟,一双凤眼水灵灵像是含着无数心事。小巧精致的瓜子脸,抿着玫瑰红般温润的嘴唇。配上行云流水般的发髻,更显得“美人如花隔云端”。便拣了支粉翠色的小巧发簪簪上,淡淡绿色隐在秀发之中,便似那“草色遥看近却无”。一时妆毕,诗儿叹道:“格格今儿这妆扮,连诗儿也不敢走近拉,便似那天上仙女似的,碰一碰怕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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