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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1页)

“中国自古对圆形有莫名的偏爱。‘天圆地方’,还有中国的太极,都是以圆形为基础。我隐隐觉得,我们在追溯某件事情的时候,实际上到了最后,是不是回到原点?”祖先生看了看文若和年羹尧,见他俩都是一脸茫然。喝了口茶,道:“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时间并非是直线而是环形呢?”文若吓了一跳:“怎么可能?那不是意味着过了若干时间整个世界又回到最初从头来过?”祖先生道:“这当然不一样。其实自然界的万物已经体现了这个道理了。比如,我在门前种了一株桃树,去年和今年的春天它都开一样的花,可是今年的花却并非去年了。比如我们的地球,它终究有它自己的生命,等到某一天它衰亡了之后,也许又有另外一个地球,从头上演所有的故事。所以,就算时光真的是圆形,也不是绝对的圆形。只能说它是每一个切面都是绝对近似圆形的螺旋。而且,它是静止的,并非如我们感觉一样时光是在匆匆溜走。”文若哑然,继而头大……

“我再举个例子。当我们坐车的时候,看到外面的树木都在往后退,可是事实上,是我们前进了而树木在原地从来没动过。眼前见的并非就是真相,生身感受的也并非是事实。时间,从来就是一个抽象的概念,我却宁愿把它当作物质。”祖先生讲到这里,见文若的眼神更加迷茫了,笑了笑,又解释道:“我知道要你改变已经根深蒂固的认知很是不容易,何况我这也仅仅是猜想。”文若茫然道:“我彷佛觉得似乎是这么回事,可是又有哪里不对劲。”祖先生点头道:“我问你,为什么你会觉得时间在走呢?因为你会长大,会老,会死……当你走了一段路,花了十分钟,所以你便认为时间过去了十分钟;当你喝了杯咖啡,花了二十分钟,你便认为时间过了二十分钟……究竟,是你在动,还是时间在动?正如同我说的做车的例子一样,人和时间,做的其实相对运动。主动的,其实是人,是人的行动。相对于人的行动,才有了流动的时间。否则,对于一个死人来说,十年,二十年,有什么区别么?”

文若彷佛有所领悟似的点了点头,年羹尧打断道:“祖先生,文若如今是胤禛的福晋,我们还是长话短说吧。”祖先生点了点头道:“好,我们便说说关键的,怎么回去。”文若其实很想听他继续讲下去,不过想想实在不可以久呆,便凝聚精神,看他怎么说。

祖先生道:“简单说来,就是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我刚说了,时间是环形而且是静止的,人间事情却是在运动,要让这个运动有规律,而不乱动,在这个环形中心,必然有种力量在牵制着,我们姑且理解为磁场。穿越的那一刻,便是因为有某种外力促使磁场发生突然改变导致规则一刹那间失衡,在那一刹那,刚好我们都处于将死未死的游离状态,所以就跌入到磁场中,进而穿越到时间的另一头。”

“这些年来,我查遍古代各种史书、传奇、甚至民间传说,试图在历史中找到有相似的情况,如此便能找出促使那种神秘力量受到干扰的原因。”“那找到了吗?”文若焦急的道。

“总算没白费一番心思。经过我的考究,觉得跟中国流传的上古神器有关。从远古时代,中国便流传着许多关于上古神器的传说,很多被神化了。在我看来,这些神器应该是神在创造这一切规则时故意遗落成为这个世界与外界联系的通道的。”文若惊讶道:“祖先生也相信有神仙?”

祖润之笑笑,道:“神和神仙是完全不同的。神只是我们对于一些无法解释的东西暂时的代称,比如古时候人们不知道树木花草为什么会随着季节变幻而繁荣枯萎,就认为树中有神,花中有神,不知道为什么吹风,所以风中也有神。这些‘神’不过相当于我们现在所知道的自然界规律罢了,并不是迷信。人类的科学总是有极限的,在这个极限之外的事物,只好暂时称之为‘神’。至于神仙,那就完全是人们自己给自己的想象打的圆场了。”

年羹尧道:“祖先生所提的神器,便是指如今掌握在西藏活佛手里的六道轮转。”祖润之点点头,道:“我跟这位年公子已接触多时了。早在去年,年公子就去了西藏求借六道轮转。”文若忽然想起李卫的话“活佛原不见他,他把这个给活佛看了,活佛竟然见了”,现在才知道是为这个。可是跟自己的生辰八字有什么关系呢?祖润之看出她的疑惑,道:“本来六道轮转为历代活佛传法的信物,无论如何不能落入外人手中,不过文小姐,你却不是一般人。因此活佛破了例。”文若惊讶道:“我?”祖润之道:“我才说了,我们来此,是因为受了外力影响。如今既然知道是轮转的作用,想必是因为在某一个时刻,这个时代的人动用了轮转,不知为何出了差错,把我们送来了这里。现在我们要回去,一定也要靠这个轮转。”

祖润之说着,起了身,走到墙边,在一张挂图后面推开暗格,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打开来,放至文若跟前,“你看,这便是六道轮转。”文若定定的瞧着这传说中的上古神器,彷佛什么时候见过似的,是青铜质地,上面斑驳的色迹透露出它久远的年龄。轮转的主要构造是六只环环相扣的齿轮,巧妙地合成一个近似的六面体,中间有根金色的小柱子上下贯穿,以为中心。祖先生指着轮转上最大的一个齿轮道:“只要它动,整个轮转便启动了。在某一个瞬间,当轮转转动的信息被传达给那位伟大的‘神’的时候,他便知道这个世界有什么地方错位了,因此会调整磁场,我们便有机会回去。”

文若简直如同听天方夜谭一般,实在不敢置信。不过穿越时空这样更不可置信的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年羹尧道:“若儿,说穿了,我们要想回去,就要让这轮子转起来。而这要靠你!”文若迷茫地道:“我不明白。”祖先生道:“确切的说,是靠佟佳文若。”顿了顿,继续说下去:“六道轮转既有与神接通消息的作用,它便是间接地管理着这个世界了。历史的轨迹该如何走,在轮转中便由这一个个轮齿来定位。每一百年,便会有一个代表当时历史的定位者出现,这个人,与轮转上的一个轮齿对应,在时光中作下记号。这样的人,是时光中的影子,在历史上不会有任何记载,因为他本身便代表这段历史。而佟佳文若,就是肩负这样使命的人。”

文若道:“祖先生,我实在听不明白。时光的影子,是什么意思?”

“这样吧,再举个例子。比如我们检测一瓶酒的质量,从这一瓶中只需要取一小滴就够了。这一小滴酒测出来的指标代表了整瓶酒的质量,并作为检验结果标记着这瓶酒。可是取出的这一小滴却永远也不在瓶中了。这个瓶子,便如同这一百年间历史,而你,就是那取出的一小滴。”“可这和我们回家有什么关系?”文若实在弄不懂那有的没的,还是回家的问题比较关键。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你既然是这个时代的标记,与代表这个时代的齿轮是心灵相通的,唯有你,才能让六道轮转动起来。这也是活佛会借出如此宝贵神器的原因。想必当初之错定是由他铸成,如今自然希望我们顺利回归,让一切走回正轨。”

文若道:“那我要怎么做?”祖润之尚未说话,年羹尧冷冷地道:“要康熙或者你男人的血,配合你自己的,在月圆之夜灌入中间的小柱,轮转苏醒之后,便会启动。”祖润之皱了眉,想说什么,年羹尧打断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要是那两位回来了便有诸多麻烦。”祖润之道:“既如此,那便回去吧。其余之事,再慢慢筹谋。不过——”年羹尧道:“这便告辞,祖先生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弄到。”说毕,拉了文若便一同出来。出了铺子,年羹尧道:“一起回去如被撞见多有不便,不如分开走。”文若亦觉如此,便各自走了。

一路走,一路思量,祖先生的话似乎很有道理,回家当可有望。可是,她总觉得,祖润之和年羹尧彷佛还隐瞒了什么,“难道他们还有什么刻意瞒着我?”忽听到街上一阵“当当当”敲锣的声音:“扬州城的父老乡亲,大家快看告示啊!即日起,限三日内,扬州城中所有私盐贩者必须自动去衙门补交盐税,从此不准再贩卖私盐,官府便既往不咎。若不交税者,一律按律追究……”一路敲,一路喊。扬州城里登时炸开了锅:“不准卖私盐?那我们怎么过啊……”“官盐又贵还有很多沙子,为什么不让卖私盐?”“这些个阿哥啊,皇子啊,就知道收刮钱财,哪里会替我们老百姓想!”“不是啊,我听说,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是筹钱修河堤呢!堤都要跨了,要是发大水,可不得了!”“老王啊,你真是天真啊!修什么河堤?朝廷不给银子吗?凭什么要我们百姓替朝廷出银子?真是的,造孽哦……”

文若暗自想:“原来四爷打了盐商的主意……历史上,胤禛好像还因为这样被人参了一本。唉,可惜他一番好心这些小老百姓是不会体谅的了。”“胤禛……”想及他,心里一阵发酸,拼命摇摇头,“我就要走了,放下他吧……反正他心里,也没有我,何苦再让自己受罪!……不如放了,不如忘了,就此离开,倒也干净。”可是心里为什么好酸好痛,“为什么?难道我真爱上他了吗?不,不是的,我只是意乱情迷,我不是真的爱他,不是!”“他这个人,又冷血又无情,除了权力皇位,他还在意什么!他有什么值得你爱?不,不要去爱这样一个人,不要!……不,错了,是我根本就不会爱上这样的人!”“难道陈土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大么?这样醉心于权力的人千万不要再碰!离开吧,还是离开吧……”一路都是胡思乱想。

回到衙门,四爷和十三爷却还没回来。倒是鱼儿,一见文若回来了,忙上来拉了她,问长问短:“你去哪里拉?一个早上都不见你。把我一个人丢这里,闷都闷死拉!”文若笑笑,“不过出去随便走走散散心。”鱼儿道:“你都听说了吗?细哥哥和胤祥搞什么花样哦,弄的百姓都说他们收刮民脂民膏,要是传到皇上那儿,那可糟了。”文若道:“他们自有他们做事的方式,不是咱们能管的。”鱼儿道:“你今天是怎么啦?脸色这么白,说话也不像你呢。”文若道:“可能昨晚着了点凉吧,有点头痛。”鱼儿忙伸手来摸她额头,一面道:“那你去歇着吧?我去叫大夫——”说着就往外跑。文若忙拉住她:“不用了,我睡会就好了。”鱼儿道:“那行么?病了怎么能不看大夫?”“我真的没事,别担心,我亲爱的小鱼。”说着摸摸鱼儿的脸。鱼儿笑道:“这样说话才正常了。那好,你去歇着吧,我不吵你了。”文若笑着点点头,自去床上躺着。

直到天将黑近,胤禛和胤祥方才回来。四爷房里的灯一直亮到深夜,才见胤祥出来。跟着服侍的丫头进去了,端水进去,端水出来,最后进去一阵子,方出来关上门。文若一直望着那房间,待到那丫头走了一阵子了,悄悄爬起来,到四爷门口。轻轻推开门,走进去。四爷沉稳的呼吸声隐隐可闻,文若轻轻走到他床前,坐在床沿。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胤禛……”她忍不住轻唤出口,一滴眼泪滑至腮边,忙伸手擦了。“你叫我什么?”床上的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我……”文若见他醒了,一时慌乱,站起来便欲走。胤禛却一把拉了:“既然来了,干什么走?”文若无法,只得回过身来,站在床边。

“刚叫我什么呢?再叫一声?”“胤禛——”她低低地唤了声。胤禛坐起身来,从背后抱住了她,轻轻吻她的脖子,“只准在没有旁人的时候这么叫,知道吗?”文若转过身,正对着他,声音有点哽咽,“我……”胤禛一面吻上来,一面抱住她往床上倒去,一只手探进衣服里,往她胸前袭去。“不,别……”文若欲起身。“怎么了?你来不是想我了吗?”四爷戏谑地说。一面亲她的脸,文若忙躲,还是给他亲吻到,泪水的味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文若藏在他胸膛里,“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四爷抬起她的脸,用手擦干她的泪,“那哭什么呢?”文若抬起头,对着他的眼睛,黑夜里,那双深邃眼眸像两点寒星,直看进她的心里去。

“胤禛,我害怕。”“怕什么?”“我怕,怕离开你。可是我……”四爷道:“你在说些什么呢?你怎么会离开?我不许。”说着吻住她的嘴唇,一双手灵活地解开她的衣服,吻从嘴上滑到胸前。文若一面推他,一面嗔道:“怎么扬州巡抚这么吝啬么?连个女人也不送。”胤禛听了,停下动作,直视文若的眼睛,“我需要的,不是一个女人而已。难道在你心里,就把你自己当成一个女人?在你心里,我胤禛就是这样一个人?”说到后面,已是微有怒意,文若看着他发怒的眼睛,哽咽了几下,猛地抱住他:“不是的……不是这样……胤禛,我爱你……我怕你,我怕你不爱我,不喜欢我……我宁愿走,我宁愿离开……我可以忘了你,我可以的……”胤禛把她从怀里拽出来,“傻丫头……”密密的吻再度落下,像温柔的手想擦干净她的眼泪。“不准走,不准忘了我。你就算去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抓回来。知道了吗?”当熟悉的身体又一次覆上,那瞬间的重量是如此幸福。

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啊……胤禛,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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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涉及到当代人物,一律为虚构。祖润之其人,纯属虚构。

第十一章

扬州城中催交盐税一事闹的沸沸扬扬,更有好事者如前明余孽红花会、天地会的人在中间大肆挑拨,散播流言。一时间竟然难以控制。一连几日出现几次暴民滋事现象。其实是否真的暴民滋事还是有心人为之,也很难说。文若和鱼儿这两天也不敢出门了,每天送四爷和十三爷出去,总是很担心,年羹尧更是寸步不离,跟随四爷左右。

这日,文若和鱼儿仍是一大早送两位爷出了门,便如平常一样坐下了闲聊。谁知没过多久,便听得两位爷回来了。文若心里一惊:“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忙向着门口跑来,鱼儿也跑了出来。果见年羹尧带领一队侍卫护送着四爷和十三爷回来,年羹尧扶着四爷,文若一眼便见四爷的手臂上缠了一条绷带,白色的绷带被血染的通红,当下吓的脸雪白,忙上来接住,就往房里扶,一面又听的年羹尧吩咐侍卫加强防卫,又一叠声的命传大夫。文若同他一起扶着四爷,不经意间对上一眼,见年羹尧一脸平静。文若扶着四爷坐下,四爷摆了摆手,年羹尧便道:“这里便有劳福晋了,奴才告退。”

文若忙替他检视伤口,四爷见她一脸担忧,拉了她手,道:“我没事,放心。”文若道:“怎么会弄的这样?年羹尧在做什么!他不是一直跟着的吗?”四爷道:“方出城门,就遇上偷袭。说是暴民滋事。哼,暴民?这次偷袭分明早有准备,早就埋伏好了的!还用箭!暴民会这些?分明是前明余孽趁机闹事!”一面又对文若道:“你去看看十三弟怎么样了?”文若忙答应着出来,正好见年羹尧在院中,文若走到他身边,盯住他,带着怒意:“真是‘偷袭’么?是你安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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