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
“敬仁哥,今天晚上包饺子,你要回来吃啊!”刘丽凤有点羞涩的在院里喊着。她是敬仁房东的女儿,正在青城女学读书。
跟随吴大帅的军队来到青城之后,大家对大海感觉还是挺新鲜的。休沐那天和几位战友相约一起去海边玩。
海浪阵阵,海鸥啾啾,初次见到大海的敬仁感觉还是蛮新鲜的,这比家乡的大河宽阔多了,直接见不到边啊。
“快救人啊,有人掉海里了!”前面一阵喧哗。敬仁和战友迅速跑到出事地点。原来有一个女子不知什么原因掉到了海里。
周围的人都在喊着救人,但真正行动的没几个。敬仁甩掉外套,二话没说跳到了海里。从小在清水河边长大,水性那是超级棒的。二月的海水是很凉的,家乡有句话说,秋水炸肉,春水炸骨头。敬仁把掉到海里的女子救上来的时候,那女子脸已经青紫。又是人工呼吸,又是拍打控水,总算是缓过来了。这个落水女子就是刘丽凤,在青城女学上学。也是跟同学一起到海边玩,人太多,一个不小心被挤下海去。
老人都说男女授受不亲,不过现在是民国了,这种思想也就成为了过时的东西。丽凤有家人没有要敬仁负责的思想,心里是无比的感恩
刘丽凤的父亲开了几间杂货铺。家里的住房也宽绰,正好队伍上住的地方比较紧张,敬仁的住处还没安排好,在刘丽凤家人的极力邀请下,敬仁住进了刘丽凤家。
刘丽凤的母亲是个温婉的夫人,每天井井有条的安排着家里的事情。刘丽凤还有个姨娘和姨娘生的弟弟。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家族,但也算有点家底的人家。
“我尽量吧,队伍上要是有事情就不敢保证了。”敬仁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进驻青城之后,战事暂时平息,吴大帅把青城当成了据点,难得有一阵儿安宁的日子。
因为上女学,所以丽凤心里也就没有那么多男女大防。敬仁又是救命恩人,俩人走得挺近。
姨娘姓秋,本来是郊区一农户的女儿。家里穷,爹娘就把她卖给了刘丽凤的娘做丫环。后来刘大太太出嫁,她就做了陪嫁丫头。刘大太太生了刘丽凤就再也没开怀,这秋丫头就爬了刘丽凤她爹的床,成了秋姨娘,不过两年生了儿子刘利明,现在八岁了。
一开始秋姨娘还是挺本分的,对大太太和刘丽凤也是很尊敬和照顾。但随着儿子利明的降生,姨娘就生出了些小心思。家里的铺子大部分是太太的陪嫁,刘老爷虽不是倒插门的女婿,但却是借了丈人家的光的。家里的财政大权还是在太太的手里。这嫁妆是可以传给闺女的。看丽凤跟敬仁走得近,她是百般不高兴的。如果丽凤嫁个穷当兵的,家里的那点家产还不得随着她走呀。到时候自己儿子还能留下点儿什么。
“这么大的闺女了,跟丁参谋天天眉来眼去的,这像话吗?老爷你也不管管。是不是该找个好人家给嫁了。女大不中留呀。”刘家是个二进的院子,大太太和小姐住二进,姨娘住前边。敬仁来了之后住前院厢房。听到刘丽凤在窗外跟丁参谋说的话,秋姨娘在屋里小声的跟刘老爷给刘丽凤上眼药。
“十六了,是不小了,该相看人家了。这个事儿得她娘给她操心。”刘老爷一边说着,起身往外走。
今天不急着去铺子里,刘老爷就去后院找大太太。大太太正在整理帐本,算盘打得啪啪响,倒是个管家的好手。两人聊了些铺子的事儿,又对了对帐。
“丽凤十六了,有合适的人家也该给她张罗一下了。”刘老爷看帐对得差不多了,貌似无意的跟太太说。“好的老爷,你要是有什么合适的也留意一下。不过凤儿现在在女学上学,青年人都讲究什么婚姻自主,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咱也得征求一下凤儿的意见。”“那是自然,怎么也不能委屈了闺女。”刘老爷对太太还是非常尊敬的。
“那就这样,改天我去找个媒婆给相看一下。”
丽凤照样去上学,丝毫不知道爹娘正为自己的姻缘着急。
“哎呀大太太,你就放心吧,闺女的姻缘就包在我身上了!”丽凤下学回家就听到有人在娘的屋里嘎嘎的说笑着。
她伸头看了一眼,是后街那个保媒拉扦的马婆子在跟娘闲聊。看到丽凤回来了,马婆子笑得更响亮了:“嘎嘎,大姑娘回来了,看看咱这大姑娘,越长越漂亮了,这也不知道谁有这个福气,能把咱这大姑娘娶回家。看看这腰是腰胯是胯的,啧啧,就是我老婆子看着都心动几分呢!”
“马婆婆您谬赞了,凤儿这是上了几年学,高不成低不就的,就到这了这个年纪,还得劳马婆婆您费心。”
“应该的应该的。大姑娘也回来了,时辰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等有了信儿我第一时间来跟太太说。”马婆子站起身要往外走。
“那有劳了。”大太太一边说着一边给旁边一个丫头使了个眼色。丫头拿着一个锦袋塞到马婆子手里,“马婆婆莫嫌少,事成之后再谢。”
“这哪好意思呀大太太,不能要的。”马婆子一边说一边舒着拳头往外推,手抓得那锦袋紧紧的。
“别客气,一点辛苦费。”大太太笑着说。
“那我老婆子就不客气了。大太太留步。”马婆子赶紧把锦袋塞到怀里,千恩万谢的去了。
“娘,马婆子来咱家干吗?”看着马婆子的背影,丽凤眼里满是嫌弃。
“还不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嘛。”大太太慈爱的看着自己闺女,“马婆子说青海路那里的赵家铺子,大儿子今年二十岁了,在青城大学读书,人长得文文静静的,你俩还是蛮般配的。”
娘俩边说边回了屋,一回屋丽凤就嘟起了小嘴:“娘,我不要,我不嫁。”
“哪有不嫁的闺女。别说傻话了。”
“就不要,我自己的婚事儿我自己说了算。”
“自古就是父母之命,毁妁之言,哪有自己作主的。”大太太戳着闺女的额头宠溺的说。
“现在都是民国了,您还拿老黄历说事儿呢,我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