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好呢?想起杨柳说的话,“哥,你真的要放弃嫂子吗?其实,我觉得只要大哥一开口,嫂子一定愿意与大哥远走高飞。”
远走高飞?五皇子的性格他怎么会不知道,朝家从此以后都要亡命天涯,杨柳……他不能连累了她,相信六王妃一定会为她找一个好归宿,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总好过与自己一起在刀锋上四处躲避。
“爹和娘呢?”朝天成好像想起了什么。
“我已经将他们安置好了,今夜立刻动身,我们离开这里!”
……
“呜呜呜……”霍跋皇宫那宽敞华丽的寝室里,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羽绒,还有茶杯陶瓷的碎片。
凌玉缓缓踏了进去,听着自己的脚步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巨大的床榻旁,床帘被那魁梧的男子扯下包裹着自己,霍跋王一脸颓废的胡须,此刻正流着鼻涕双目无神,轻轻摇晃颤抖着自己的身子。
凌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靠近地上的男子托起他的手把脉,霍跋王的脉搏如此微弱,而且脉象奇怪,看着那神志不清的双眸,凌玉的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与霍跋王之间,并没有父子之情。因为东宫娘娘,也就是他的母妃从小便将他困在紫竹宫里,鲜少有机会见到霍跋王,就算是见到了,霍跋王也只是笑着,说他长得和东宫像,从来都没有抱过自己。
这样浅薄的父子之情,如今看见霍跋王如此落魄的模样,心中还是有些不忍。
霍跋王的目光渐渐聚焦,他慢慢看向凌玉的脸,突然双目瞪大一把抱住了他的双腿,“爱妃,爱妃,孤还难受,仙药,给孤仙药……”
仙药?!凌玉心中有什么一闪而过,难道,她真的给霍跋王吃了什么……
霍跋王哀求着,竟是眼角流出了两行浊泪。凌玉惋惜的轻叹了一声,他知道,此人已经无药可救。
所谓的仙药,不过是一种极其慢性的毒药罢了,它侵蚀人的精神,腐蚀人的骨髓却又让人欲罢不能,最后只能沦落成霍跋王这样空有躯壳的活死人一般。
这,果真是她的行事风格。
从寝殿里出来,凌玉静静的关上了门,“哈娜贵妃可在天牢?”
一旁的宫人为难的点了点头,看着那张谪仙一般的面容,不由得惭愧的收回了目光。
“带我去吧。”
“是。”
阴冷潮湿的地牢里,只有几盏微弱的火灯,照亮着那长着苔藓的石砖墙壁。木质的牢栏粗糙老旧,阴森森的氛围令人脚底生寒。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隐约传来几种不同的声音。有轻叹声,有抽泣声,也有呻吟声。
一间单独的牢房里,最里面的角落坐着一名蜷缩着的女子。
铁索打开的声音让她终于抬起了头,原本精美的妆容此刻已经换成了朴实的真容,她一直刻意隐藏的眼角纹清晰的展现在凌玉的面前,岁月夺去了她的青春,不再有任何的掩饰。
那张谪仙般的面容让哈娜仿佛看见了依旧年轻貌美的东宫娘娘,她的眼中浮现出一丝自嘲的哀伤。
“最后,我还是斗不过你啊。”
凌玉微微眨了下眼,他当然明白哈娜把他当成了谁。
“哈娜贵妃,你……”
哪知道,哈娜深深的叹了口气,“如果十年前没有那次意外,本宫的孩儿外貌一定像极了本宫吧。”
哈娜笑着,不想眼角却是溢出了泪水,她的口中涌出苦涩的笑声,让人听了却觉得充满了悲伤和绝望。
凌玉轻轻摇了摇头,他走到牢门前敞开着,“哈娜贵妃,你可以离开。”
离开?像她这种进了天牢的人还能离开吗?“玉殿下,谢谢你的好意,本宫这辈子只能困在这座牢笼里了。”
东宫娘娘既然设计将自己送进来,就没有理由让自己离开。谁会知道,离开这里之后的下场会不会更惨?
眼前出现了一双素净的靴子,凌玉慢慢蹲了下来,伸出手去竟是用钥匙打开了哈娜手上脚上的铁链。
“我也是受人所托,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哈娜贵妃可以离宫重新开始。”凌玉的话让哈娜浑身一震,不知为何,脑海中却浮现出那张清秀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