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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第2页)

肖沐天还是被拖着继续走,他终于摸到了一块石头,他抓住了它,石头和手肘在砾石上摩擦着,鲜血流出来。在接近界碑的一瞬间,肖沐天一脚蹬住界碑,想站起来,没成功,蜷着身子往中方一边滚动,四只军犬扑到肖沐天身上,拼命撕咬他。安志民扣下了枪机,准备违命射击,Y方也进入了战争准备之中,双方僵持着。

就在这时,九毛九跳上来了,肖沐天抵挡着军犬的攻击,再度把九毛九抱回怀里,掩护着它。他站起来,和一只跃过来的军犬重重地撞在一起,双方踉跄了几步。肖沐天没有停下,抱着九毛九向中方观察哨跌跌撞撞地扑去,裤腿被撕咬下一大块,扑出好一段路,才停下来,回过头冲着零号界碑方向灿烂地露齿笑了。

第一章 你在哪儿  <;3>;

肖沐天衣衫褴褛地回到了博古拉哨所,通讯员告诉他,一分区大校参谋长马加来电话了,一班长和陶焕一人捏着一只急救包不知所措地赶来了,他们都站在肖沐天身旁,不知该不该上手替他包扎伤口。肖沐天身后,安志民和几个兵手忙脚乱地替九毛九包扎着。肖沐天走近受话器,马加嗡嗡地叫嚷着:“罗桑副司令催着让你过来,你说你过来干什么,一身狗毛地来带突击队?一战区突击分队嗥嗥地乱叫?狗打架,你人上去干什么?你能替它咬两口?咬到什么啦?还都挂了彩,给我军丢人!都说了,别给我惹事儿,你当博古拉是斗兽场啊。你说没引发争端,那争端就不引发了?你两边当着总长,左肩三颗金豆,右肩五颗金豆?你以为你是谁。

“你先给我在博古拉待着,别动,对方要把事情往外交上捅,你就死到临头了。还有,郝大地找到没有?三十六小时不见人影儿,他在什么地方,死了还是活着?仗着是专业兵,有技术,老子天下第一,到处撂盘子,结果怎么样,干成什么大事业了?你说你这个连长是怎么当的,还军区典型,还让人当犊子护着,让山地旅惦记着,你当你真是香馍馍呀,没你一战区就推进不到预定位置上去?现在我宣布,你晋升的命令暂不下达;什么时候下达、下不下达,等待事态发展,以及发展的结果。”

马加气咻咻地撂了电话。也不怪他生这么大的气,军区副司令罗桑正准备调军区大比武尖子兵肖沐天担任“风暴行动”突击分队队长,要晋升他,等风暴行动一结束,就不打算让他回博古拉,山地师要肖沐天。可在这关键当口,肖沐天却在边境处闹了这么一出违纪救九毛九的行动,还让枪声惊扰了动物们的安宁,这一连串的事件就在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马加怎么能不冲肖沐天发火呢?

电话挂断后,肖沐天抬起胳膊揩了一把脸上的血迹。这时,卫生员伸着两只血手过来,要给肖沐天处理伤口。肖沐天关心九毛九,卫生员说九毛九的伤口已经缝上了,也注射了抗菌素。

肖沐天告诉卫生员,他下去再处理,不等卫生员说话,人已经走出了屋子,口齿清晰地下命令:“一班长,严密观察对方的情况。王全贵,带着你的人往下撤。”

肖沐天走进哨所值班室,九毛九正欢快地挣起身子往衣衫褴褛的志愿兵郝大地怀里钻,舔他的脸。郝大地一边躲一边说:“别这样,别这样,不就五天吗,弄得像同志似的。”

这时,安志民的声音隐约从操场上传来:“今天晚上,在零号界碑发生的对峙事件里,三排一班和二班的同 志们表现冷静、反应快速、执行命令坚决,没有出现大的纰漏,对三号观察哨提出集体表扬,对三号观察哨一、二、三号狙击点提出表扬。”

郝大地听着安志民的话,又看了看九毛九的狼狈样儿,嘎嘎地笑起来了,一边笑,一边在行囊里摸了好半天,摸出一只蔫了的苹果,擦了擦,递给九毛九。九毛九用前爪抱住苹果,郝大地说话了:“看出来了,我不在,你也没闲着。又撒野了?输给人家了?我怎么说的,你都这么一把年纪了,都快当离休干部了,和那帮八十年代新一辈疯个什么劲儿,真是给我丢人。”

郝大地说着说着,突然感觉不对,止住不说了,慢慢转身,见肖沐天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套干净军装,便问:“九毛九怎么啦,又去惹那边了?”

肖沐天不冷不热地说:“闹了一下。一对五,九毛九撂倒三个,自己也吃亏不小。”

郝大地不以为然地说:“吃什么亏?我就认这个,美一军来了又怎么样,抵上鼻子也不缩头,为尊严拼个鱼死网破,像男人。”说完,他又望着肖沐天迅速补充了一句,“我没说你,说九毛九。”

肖沐天不接郝大地的话,又冷冷地盯着他。郝大地被盯得有些恼火,无所谓地说了一句:“我销假,超期三十六小时二十二分钟归队,我违反了条令。”

肖沐天接过话问:“什么原因?”

郝大地说:“找邮袋去了。我把哨所的邮件弄丢了。”

陶焕和陈川端着热水抱着氧气袋喜滋滋地跑来,听见屋里的话,呆住了,这可是全连都期待的信件,大雪封山后,有半年与家人失去联系了,可郝大地竟然那么轻巧地说他把全连的信弄丢了。肖沐天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忍耐着又问了一句:“邮件关你什么事儿?那不是你的任务。你的任务是下山配器材。”

郝大地咂巴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事,三百三十二封信,每人能摊上三封。哨所一百一十四名官兵半年的盼头,半年守着不化的白雪一遍一遍读下去的盼头。他想让弟兄们早点儿看到,反正是一条道儿,顺路就给带上来了,可过因子河时,遇到辽达兵站的骡马队,帮他们追一匹惊马,马追上了,回头取邮件袋,不见了。事情就是这么巧,也就是这么简单,可他该如何面对全连的战士们,归来的途中,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肖沐天真的发怒了,超期归队的事,说清楚,他会挡着,可面对全连官兵的盼头,他能拿什么挡?

郝大地是博古拉连资格最老的志愿兵,包括肖沐天在内,哨所里的官兵他带过一半,从广州军区调来三年,他成了博古拉哨所的一尊神,飞过博古拉的鸟儿没有不和他打招呼的,开在山口上的雪莲也没有不向他招摇的,那些兵都喊他郝老兵、郝老大,如今肖沐天该如何开口对那些官兵们说:你们的郝老大把你们的信弄丢了。这句话简单,可这句话却沉重得让肖沐天无从开口。

夜在两个男人的对峙中一点点滑过,一夜中,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似乎都在等待着明天,明天一切似乎都会变得重新美好。

第一章 你在哪儿 <;4>;

黎明像个美丽的少女一样盛开着晨曦的光辉,古蒙儿走在路上,她穿着严实的登山装,头发拢在帽子里,戴着一个墨镜,远远看去,分不清是男是女。

古蒙儿的步伐没有昨天那么凌乱,行走得有些从容,前方是一片沼泽地,她站住了,如水的目光专注地盯着沼泽地,目光是那样清澈,让人相信这世界一切都如她的目光一般清澈美妙。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要寻找什么,寻找是她离开城市的唯一念头。她突然冲动地对着无尽的沼泽地大喊:“你在哪儿?”声音在空旷的野外传出很远,很远,一群水鸟扑棱着翅膀从草丛里惊飞起,古蒙儿在沼泽里踉跄,沉重的登山靴不断陷进泥水里,浑身上下透湿,她似乎对这一切没有任何感觉,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她还在低声呢喃着:“你在哪儿……在哪儿……”

古蒙儿完全可以离开沼泽地,但她没有,继续向沼泽地深处踉跄而去,摔倒了,行囊掉到一边,她伸手摸索,没摸到。

她不是故意向沼泽深处走,而是看不见,那双清澈的、让人相信一切的眼睛,它们在某个时候是看不见的,就如现在,她看不到这是沼泽地,还固执地往前走着。

中方的哨所值班兵在望远镜里看到了古蒙儿。

哨所值班室,郝大地在慢腾腾换衣裳,身后有轻微的响动,他像是能闻到,没停下,没回头,问:“怎么,慰问来了?早干什么去了?两天没捞上一口热的,面条也没见你们送一碗来。行了,我也不批评你们,酒搁桌上,腊肉我能凑合,罐头和脱水菜带回去,九毛九都不爱吃,别拿来糊弄我。”

身后突然什么动静也没有。郝大地转身,乐了,想再开个玩笑,门口齐刷刷的五六个班长,盯敌人似的盯他。他故作轻松地笑:“嚯,还都是班长级的,慰问团级别不低嘛。怎么,各班依次慰问?免了免了,我也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光缆工程没我的事儿,风暴行动我想去,没人让我去,多拉山对峙离这儿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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