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么若已经感觉视线模糊,他知道,自己失血太多,加之伤口发热,很快就要抵挡不住了,但今日是最后的机会。
“王上,您先回营帐歇息,我等必尽全力督战”
火卜看王上精力实在难以承受,才悄声进言,谁知换来的是寒眸一瞥。
“今日必要拿下定西城,我临阵督军,城不破,不收兵…”
他脑中算着,王妹领的骑兵是否已经攻破西凌城?
更要看看,到时候,大禹是救西凌城还是救定西。
而官道之上,静默的诡异,大王女一身骑装,腰间佩长刀,飒爽的奔袭。
“吁,…”大王女勒住马缰,她心中总有种不安感。
“臣兀鲁,可上前探路”
兀鲁看大王女焦心,不舍的上前请命。
众人就看着兀鲁单骑执弯刀,慢慢在布满乱石的小道上试探。
风停住般,林中忽然传来一阵树叶的潇潇声。
“杀……”
轰的如平地惊雷,喊杀声从两侧林中传来。
黑压压的箭矢是一些鞑靼骑兵最后看到的景象,那如雨般密布的箭扎在自己身上,自己的战马上,还有身旁的同伴身上。
“有敌袭,···”
大王女怒喝的声音冲破众鞑靼骑兵的耳膜,但大家反应过来之时,就发现马匹的腿已经被不知何时出现的绳子猛的勒住。
“马被制住了,救我,大哥···”
“啊,啊···”
惨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骑兵在大王女一声声的指挥下,迅速向前冲阵,只要冲出这一条口袋一般的地势,那鞑靼铁骑是无可阻挡的。
“不不不···”可谁知大家拼命的冲出去,马缰却再也勒不住。
嗵嗵嗵的声音,让后面骑兵无法得到警示,前面的视线忽然空落,他们看见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飘离在半空中,还来不及反应,就掉了下去。
幸运的还有喘口气的机会,不幸的几乎是眼一黑的时间就失去了性命。
大王女心腹撕裂的看着前方,她的亲卫调转马头,几乎是以必死的心智为自己阻挡前进的力量。
而自己的丈夫,自己几乎是从未抬眉看过的男人,也冲到了悬崖尽头。
“退,退,···”
看着盯着自己的大王女,他眼中似有犹豫,但是手中的弯刀还是坚定举起,阻挡着这群失控的马匹。
像潮水般难以抑制的人马,轰的向前,生生将兀鲁围住,再不断的被受惊的战马向前蹭去……
大王女莫南感觉自己的心像破了一个大洞,眼前永远憨笑的男人,狠狠的盯着自己看着…
直到他和战马,勇士一起向悬崖坠去…
“啊…,兀鲁,求你不要…”
……
天渐渐阴冷下来,豆大的雨点滴落下来,淋在失去理智的战马身上。
在这盲肠道上,约五千余骑兵在伏击开始就被歼灭。
有约八千余掉入事先挖好的断崖陷阱当中,或直接殒命,或被崖下士兵补刀而亡。
大王女领着仅剩的一万人马调转马头突围,至天亮,仅千余人逃出砀山。
“崔将军运筹帷幄,这份功业足以封侯拜相,若是…”
崔誉这仗打的属实漂亮,但要是没有定西城的消息,对鞑靼骑兵、路线精密的监视,那也无法完成这最后的雷霆一击。
“为各位请功之事,崔某必精心筹谋,眼下先处置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