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睫微抬,看到秦二哥关切的目光,舒心地露出甜美的笑容,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子颜,你好些吗?可是吓坏二哥了。”秦琼用护腕拭了把额头的汗,紫嫣低头腼腆的一笑,虚弱的声音喃喃说:“是子颜被二哥比武吓到,生怕二哥有个闪失。”
“你如何下山来?这有多冒险!”秦琼责备,面色微沉,如教训一个顽童。
紫嫣心中一阵暖意,想是这天下最关心她的亲人怕只剩下秦二哥了,眼前的人英姿勃发,身材魁伟,如山一般的高大含蓄,紫嫣总是觉得二哥像一个人,却又总想不起他像谁,只是这容颜愈发的亲切。
“伍魁的人马上了山……他们追杀搜捕我灭口,子颜,子颜是……被逼逃下山,恰巧遇到了二哥比武误伤封将军,险些中了伍魁兄弟借刀杀人的诡计。子颜情急中这才扯了弥天大谎,帮二哥灭了他们这些歹人。”
说罢咯咯地笑,又牵动伤口,眉心一蹙,手捧伤口痛苦的样子。
秦琼忙扶了她责怪:“好好歇息,不要多虑。若非你今日出手,二哥怕还真逃不脱杀了朝廷钦差的嫌疑。”
紫嫣释然地一笑,就听一阵脚步环佩声,知道有人来了。
秦琼忙直起身立在一旁,北平王和王妃并行而入,身后大步地走着东张西望的小王爷罗成。
罗艺沉着脸,背着手,紫嫣忙尝试了要起身见礼,气息虚弱地说:“民女李子颜见过王驾千岁、王妃娘娘,子颜卧病,恕难全礼。”
北平王摆摆手,示意免礼,单刀直入地问:“李子颜,你从实招来!你到底是何人?因何潜入北平王府?你绝非寻常人家女子!若是欺骗本王,你知道后果!”
“王爷!”王妃嗔怪地望了王爷一眼,轻轻摇头,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含了千言万语,雍容端庄的仪态,美貌大度,贴坐在紫嫣的榻边柔声问:“子颜,你的伤可觉得好些?疼得要紧吗?多亏你一个小女子,竟然又这般的肝胆挺身而出舍命挡箭去救了王爷,又智勇双全的为王爷解围除去了心腹大患,立下大功,理应重赏的。你不用怕,王爷不是审问你,只是有些疑惑要问清楚你才好。”
紫嫣蠕动苍白的唇正在寻找回应的话语,却见王妃侧头去拉过了小殿下罗成到眼前。
“成儿!”王妃吩咐罗成。
“娘~”罗成贴到母亲身边,掩鼻遮挡着草药的腥气。
“成儿,跪下!”王妃温和地吩咐,但话音却是郑重。
罗成困惑地望着母亲,王妃为他整理垂在鬓边的两绺散发哄他说:“子颜舍身救你父王,就是北平王府的恩人。你替娘给子颜磕三个响头,算是谢过她今日搭救你父王之恩。”
“娘,她不过是个~~”罗成听说母亲让他给紫嫣一个下人磕头,气恼得粉面绯红。他堂堂王府的小王爷,如此屈尊逾贵去迁就一个奴才,岂有此理!真不知道母亲如何乱了心智出此无聊的主张。
“成儿!”王妃责备道:“你是个孝顺孩子,子颜是你父王的救命恩人,这道理你还用娘多讲吗?”
“娘娘,不可!”紫嫣急得咳嗽着要挣扎起来阻拦,王妃却一把按住她,丢给罗成一个眼色,着重了语气道:“跪下!”
罗成翘着小嘴,扭晃着身子,满脸的不情愿,又见了娘面上的表情毫无回旋的余地,无奈的撩了锦袍跪到地上。平日里在北平王府,都是父王一言九鼎,受了父亲的责罚训斥他就靠娘撑腰,但是罗成清楚,母亲平日无欲无争,可一旦做出什么决定,父王都要让她三分,父王私下戏言说,真正的“北平王”是王妃娘娘。
罗成不敢挪揄,潦草地嘟哝句:“子颜,多谢你今天挺身而出!”
草草象征性地磕了三个头,紫嫣连连喊他起来,不要多礼。
王妃笑了对紫嫣摇头,示意她不必介意,她应该受此礼。
只在那一瞬间,紫嫣的目光同王妃四目相对,眼前的王妃真是高贵娴雅,举手投足间都有无尽的魅力,难怪同北平王伉俪情深。南陈江南大户人家的千金果然与众不同,紫嫣心里一阵酸楚,又记起自己的身世。但她转念一想,即便她羡慕,但她的不明不白的身份令她自惭形秽。
秦琼和罗成都默然无语相视,秦琼刚要开口,北平王妃已经抢了问:“子颜,你如何要潜入我北平王府?你不必怕,只需实话实说就可,王爷既往不咎。”
紫嫣抽噎几声拖延时间,她思忖该如何自圆其说躲避北平王的盘问,北平王的目光如剑,要刺穿她的心一般。陡然间她心生一计,嘴角噙了抹淡笑,她明白该如何立身,如何逃生。
子颜望着北平王,又侧眼望王妃,眼泪潸然涌出:“王妃娘娘,娘娘容禀。小女子实言禀告。小女的父亲曾是宫中御医,姨婆是伍建章太师的岳母,所以引荐了父亲在太师府做清客。可惜小女福薄,自幼父母双亡,又蒙伍太师垂怜收为义女养大,平日常常随姨婆去宫里行走,认识了各位娘娘公主。前些时,先皇驾崩,伍太师因为上殿大骂昏君杨广弑父篡位而被诛灭满门,子颜当时和姨婆正在宫中,才仓惶逃命。太师他亲口对子颜说,先皇不是因病驾崩,是被太子杨广亲手杀死,这是姨婆亲眼得见的,所以姨婆仇婆婆一路被追杀灭口。姨婆带了子颜逃到燕山北平地界避难落脚,人说北平府是大隋边境上一片清朗的地界。为了方便路上行走,仇婆婆才令子颜女扮男装,实不想欺瞒王爷。子颜来到王府虽是巧合,也却是别有用心。”
秦琼面色微沉,不知道紫嫣有何用心?
望着众人惊诧的神色,紫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