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我记述着。
“就像是学校流行着集卡的风气,父母出自慈爱给你准备了许多,你出自想要融入集体便接受了孩子们交换的请求。交换过后,一个孩子突然反悔,于是孩子们蜂拥而上,乱象生起,数不清的手,分不清是谁的手,都伸向你的盒子,你无助地呆坐着,看着这一切,最后,盒子里只剩下两张卡片。你将这最后的卡片视作珍宝,而在回家后,父母愤怒于你挥霍得如此之快,称不上富裕的家庭当会有这样的剧情…不由分说,责打,将最后的卡片扔进火中,只为了得到以后再不会玩卡的保证…只是在气头上,那仍然是慈爱。至少,如今的我大概可以理解,但理解不是接受。”
“或者,忙于工作不谙熟孩子日常的父母,在孩子完成了本已作结课业之后,眼见孩子的欢愉,孩子本以为会得到嘉奖,结果回应的是一记巴掌。那时,孩子决心,你认为我是怎样,那我便是怎样。”
孩子…你就没有错误的时候吗?我问。
有,有很多。他说。但那样的事情,说出来又有何意义,因为错误而得到惩罚,最后再去改正,孩子不就是该秉信这样的事情吗?
“又或者,陷落的孩子难得有了正反乾坤的决心,却被当成与以往一样的谎言…那一次,我喝下了油性笔的墨水,偷偷的,却胃部翻涌着忍不住吐了出来…也委屈地哭了出来。老师找来了父母,父母砸烂了当时我的小小陪伴。”
“或者,学校的后面,有一家商店,孩子们都爱于此地,因为那里有学校所接触不到的可以由孩子们点选节目的电视,你也不例外,但目标不在电视,而是那热闹的气氛。”他说着,忽又自嘲地笑了出来,“你习惯于在上午的课业结束以后,买上一份或是几份面点,自己品尝或与人一同…”
“那自然是很好的。”我说。
他暼了我一眼,止不住地发笑。
“父母说不应与人争斗,因为要赔钱。”
“那怎么了。”我歪头。
“某一天,在那里,孩子的食物被人吐了吸吮干净的骨头,你是孩子,你会愤怒么?”
“……”不应的吧,大不了再…
“我愤怒,凭什么呢?我推搡了那个家伙一下,便逃离了那里,回到教室独自哭泣,什么也没有吃。
“中午到了午休的时候,那一位却是带着自家的老师找上门来,指责我打了他。哈,打,我很想啊,很想。而我面色潮红地怒吼,他在我的饭盒里吐了骨头!啊~连算是亲戚的自己的老师也没有信,两位老师围着我训了半天,到了快要下午上课,该去由我值日的时候才放行…然后,被围住恐吓了,被踢了几脚,不敢发声,倒在地上许久才恍惚地走回教室…哈哈哈,迟到了呢~我本想拾起地上的石头与人一了百了,但想起教导,还是作罢。”
……
“无人为我发声,友谊是靠不住的东西。所谓的朋友眼见了这种事情,即不劝导,也不安慰,逞论替你发声。”
“再后来呢,孩子姑且凭着并非自愿的恶习来到了方该算是真正寄宿的地方。一个月回一次家。室友样貌当称俊朗,你也本能地认为可以相与。啊~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一个精致的保温杯,不识的你放着也没有去动,也无心,就这样放了几日。正值室友大声与家中讨论严冬如何,室友拿起它便问你,是不是你的,你没有通讯的手段,至少,当时没有,眼下你无法作答,支支吾吾地说我不知道。他得出结论,那是他的。不多时日,冬将军来了,你该寻一个保温杯解决饮水的问题,急迫地在学校找到老师打了电话,却得到那个保温杯就是自己的的消息。你没有胆量去说,不管和哪边去说,你都不可接受,花了钱自己又买了一个。晚上睡前,室友看见你的杯子不禁嘲弄,你的家长怎么这样,你看看我的家长…”
“……”
“那时候的我,相信着自己只要追随正直者,便可以前行。而这种时候,岩笠死了。我没有发声,因为水杯我已买了,再去申辩又能如何,只生间隙。我希求这样平淡地度过,如此便好,或许他有这样那样让我不快的地方,只需谦让。当时的我从家中偷偷拿到了自己的手机,很老旧,也无插卡,但玩些小游戏是无妨无碍的,室友要借,也便与他,虽然结果是在他睡觉之前都不会交还,我也默许…哈,如此便好。我这样觉得。姑且,这样可以算作朋友了吗?”
“……”
“亲疏到底有差,他毫不吝啬地向自己班级中的朋友讲述我一无是处,我愤怒了。但无用,到底是在一起的。”
“家属楼中大多两间,一间两人,一间四人,一日你因为想要看书,被叱责太亮,便躲到了厕所去就着那里的灯光去看…别这么看我,当然是闲书。那时远远不到睡觉的时候。那四位见了,也便将你接引进屋,问明情况后也是为你不平…啊啊,是坏孩子呢,可坏孩子为我不忿啊,我决心了解他们。”
“我与室友最后的爆发点是,当时那四位似乎是要被围起来打,而我用便利店的手机网购过两把木刀用以消遣也当锻炼,我无心参与,也无心争斗,得知消息的我,提着它们匆忙下楼,只想权当威慑,不济打起来也能保护他们,临行前,耳边只听见一句,傻逼。”
“那不是我可以追迹的人。我已明确。在我匆忙到场的时候,调解员早就完成了工作,我不禁庆幸。他们也清楚我的忧虑,衷心感谢我的到来,称我…仗义。”
我不禁发笑,哪门子的仗义,打杀可是连师傅都不屑的。
“那天晚上,室友与我吵了一架,说凭什么去帮他们。声音很大,第二天我便被代理叫去谈话,这件事我无论如何也不可以说自己是错误的,那样我还不如去死。联系家长的时候我哭诉着想要离开,不想要再待在那里,却被劝说说家里很忙,无时间,会很麻烦,我自视理解地接受了。当天回去,我与那四位中的一人换了床位,是那人主动提起的,我很感激。
“孩子终于长出了完整的尖刺,烟,酒,以及夜游。”
“便是被察觉过来,也为时已晚,孩子早就死去,独坚信着这是为了交际的牺牲。”
“……”
“再后来,天各一方,彼此也通通支离。犹记得某位从车下保护了我的笨蛋。”
“不过分别。”
“不过分别,我便明晓,触之即离才是最美好的距离。但…”
“但?”
“所谓景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