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割喉放血。
至于刺心脏,那现在已经只是个礼仪了。
因为伊古拉人把血视作为非常神圣的东西,能洗涤霉运、祝福新生——不过若是人意外受伤出血。那本身就是倒霉,就要杀个家畜来吃肉弥补——把肉视作财富的象征,以鲜肉为上等。
所以生大病了,倒霉了,小孩降生了,都以此为大礼。
“所以我就丢给厨房了。还好小操场那边的人吃得光。”
“……至少说一声吧!”
冬明默然了片刻:“好吧,的确……偏偏……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与他们相处。”
的确怨他们。偏偏他们也是无奈。
“那就这样相处。你自己说的,你和你父母之间,与我和我父母之间,情况不一样。别勉强了。现在这样也不坏,不是么?还有,我猜他们弄那些礼物很辛苦很麻烦的。你看啊,现在这儿都什么年头了!是不是还有受保护的珍稀动物啊?而且他们明知你不会回来,送这个也不是图你什么,是图他们自己心里舒服一点。所以你看,他们也不好受。”
“……对。有一些这里禁止打猎,应该是在境外买的。”行政区不同,同一种动物保护与否不同。地理差异大。
“那就这样子吧。”
“嗯。就这样子。”
他不是不遗憾的,可是终于可以放下。
就像曾经的姜灵对曾经的陆昭,而姜灵早已放下。
……
次日一早。
姜灵洗漱一新,换上那身白袍。披上头巾,再用一个新鲜的蓝红黄紫绿花环扎稳:花环是她的两个弟媳一早采了编好拿过来的。
而后姜灵按照当地风俗,用新鲜的生油膏搽了嘴唇,与同样一身崭新白袍的冬明并肩下楼。
多蒂拉昨晚睡得挺好,不过她醒得很早。等她看了姜灵这一身新袍子之后,眉宇之间终于渐渐露出了一种平静宁和的满足。
冬明跟他的父母打了招呼:“父亲,母亲。”顿了顿,又唤了一遍:“爸爸,妈妈。”
他并不激动,但也没有冷漠。很平静,而且有一抹温和。
然后他们吃过一顿早餐,又坐了一会儿,冬明便提出告辞。
这个昨天下午,说起来去要多少时间时,冬明就预先提过。当时把姜灵吓了一跳,倒是多蒂拉他们略有点无奈,却很快接受了:他们对冬明没有太高指望……
所以这时便一切顺利。
六大一少四小,一起把小夫妻俩送到庄子门口。
他们告别之前,冬明对他父母道:“以后别送那些了。那边的,我也会跟岳母说。我们有空会过来,吃几顿新鲜的就好了。”
利米哈一颔首,欣慰居多:欣慰冬明开口时的平和。
而多蒂拉有些遗憾,不过她也点了点头。
两个弟弟与两个弟媳则暗暗松了口气——这事九成九都是他们在操办,开支不小倒在其次,毕竟用的是公帐上的钱,而这庄子说到底是老夫妻俩挣下的,并且收成一直不错……
问题是很累很麻烦!
可是老人家的心愿,你不办吧,挨几句骂还在其次。老人要睡不好!还一个劲儿唠叨你!
倒是多基法有一点遗憾:他突然发现,跟着哥哥们出去办事打杂,辛苦归辛苦,可也挺好玩的!
……
结果等两边道过别,多蒂拉忽然问冬明:“你们下次什么时候来?”
冬明:“……”
他只是客气一句好不好!等下回想起来再说吧。
姜灵望向冬明,见他那模样,不由莞尔,含笑问她面前的两个弟媳:“这儿什么时候好吃的多?”
其实一年四季都有不同时鲜,姜灵这一问,关键是让出了选择权:让两位负责下厨的女主人,来选择他们这对客人的拜访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