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不是说谎。
“我再想想。”她抬起头道。
“简历上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考虑清楚了,随时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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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司机在茶楼外等着,秦音坐车回到家。
沈老爷子正在花园侍弄他的那些花草,听到她回来的动静,放下浇水壶往她。
“音音回来了啊,你觉得那小子怎么样?”
秦音不知现在这情况要怎么回答合适,只能模棱两可地说道:“还可以。”
沈关山拄着拐杖,颔首继续说话。
“别的不说,观止从小在他奶奶身旁长大,管教得当,人品是绝对过关的。这点姥爷能佐证,毋庸置疑。”
秦音听着多了些疑惑,“他是奶奶带大的?”
“他父母做生意忙,管不着他,容惜觉得这孩子小,又这么聪明,担心他走不上正道,就将他带在身边养着了。”
她听说过李容惜,出自书香世家,出版过不少书,是京大退休教授。
秦音以前有看过她的书,那是本散文,大致围绕着她的教书生涯落笔,文笔隽永,字里行间皆是世事洞明却仍温柔的通透。
这一刻,秦音突然明白了,陆观止身上的坦然从容,该是源自他的奶奶。
她垂着眸,不禁又想起他今天说过的话。
和他结婚……他们真的适合吗?
“姥爷,他比我大了七岁。”秦音苦恼地道,“我和他从小生长的环境都不一样,接触到的人事物也不一样。”
“这些都不是问题,姥爷和你说,我看人最注重第一眼感觉,人与人之间到底合不合,其实最开始见面时就有预兆了。”
“你要是今天看他顺眼,那就继续接触试试看,但如果怎么都不顺眼的话,那就一定不要。”
第一眼感觉?
那天的悸动感,现在再想起来,她都会心动。
只是那种喜欢,在得知他家世后,就被巨大的鸿沟消磨了大半,她不敢再迈出脚步。
如今他们已经是门当户对,没有家长的阻碍,一切都会很顺利。
秦音再度想起船头那夜,那种冲动,那种抓不住这次机会就会后悔一辈子的感觉。
但上次仅仅只是成年男女的你情我愿,而这次她要抓住的,是婚姻。
她没有不婚主义的想法,迟早要结婚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这么多年来,她唯一心动过的人,就只有陆观止这么一个。
既然如此,比起以后到了年龄草草选个合适的,还不如选择和喜欢的人结婚。
夜渐渐深了,秦音睡不着,她找到速写本和炭笔,坐到了卧室的窗边。
这里的视角很好,能看到月亮。
这几日京市的天蓝得干净,皓月也跟洗过一般,盈盈的光照亮附近缭绕的云,是亮黄的。
她心绪略静下来,翻开速写本,又看到了那一页,上面时他叫她画抽象点的画。
秦音没有告诉他,其实她最不擅长画抽象。
她擅长的是超写实风格,刻画出她想表达的所有细节,如果完成度高一些,会有看到照片的错觉。
那晚他提的要求,着实让秦音感觉到了难度。
身为一名油画家,各种风格和画法都要尝试摸索,当然不是只会一种风格,但她是真的不那么会画抽象。
就那样,她那天晚上看了他许久,在反复纠结与构思中,画下来了第一张她满意的黑白抽象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