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延府,府衙堂上。
秦锐坐在上首,合上手里的折子,目光划过堂下的人:“竟是那么多人都染上瘟疫了吗?”
赵宁夏低声道:“郑王殿下,瘟疫这事非同小可,皇上那里您还是要说……”
秦锐冷声道:“说?本王现在要如何说?父皇身体如此虚弱,平日处理琐事都不能,如何班师回朝?何况现在水路受阻!要彻底疏通最少还要十日左右!”
安延府知府郑锦峰也是满面的愁容:“本就是没有粮食,现在又有了瘟疫,这……”
秦锐看向郑锦峰,打断道:“为何会还会缺粮?周边四处没有送粮过来吗?”
郑锦峰低声道:“一直在催,远处的粮食运到此处也要月余,周边四处都遭了灾,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余力……便是要筹集再送过来,也没有那么快。”
秦锐道:“石江城呢?那地方不是没有淹吗?怎么他们的粮食也没有送到?都是怎么办事的?这都多少天过去了!父皇在此,他们也敢如此懈怠!”
郑锦峰道:“这番打仗,石江城那边供应了一部分军粮,该是库存本就不多了。石江城那边
又有消息说,周边四处的灾民都知道石江城没看受灾,都朝那边跑。如今小小的石江城竟是有几千号的灾民,粮食每日消耗甚巨。石江城也只是城里没进水,可周边附近的梁庄也都淹了,只怕也剩不下多少粮食了……”
秦锐蹙起了眉头:“新粮没有收回来,这个本王知道,可旧粮呢?那个城,和西山许多庄园都没有淹,肯定还有存粮的,为何给父皇送来几船便推三阻四!石江城府衙是谁在做主!派人去催,若做主的人找不到粮食,就换个人能找到粮食的人做主!”
郑锦峰低头道:“下官这就给石江城送文书去。”
秦锐再次看向赵宁夏,轻声道:“军中瘟疫之事,该有前例,如何处置,还让赵大人多费心了。”
赵宁夏道:“皇上还在城里,王爷要多派人手守好四处,虽城内已有应对瘟疫之策,可小心总归是好。如今营里也四处征集大夫了,现在药材紧缺,王爷还要见加紧时间从外挪调,此次水患深广,附近几城还是要趁早防备瘟疫,此事,皇上那里还是该告诉一声……”
秦锐忙安抚道:“赵大人放心,父皇那里本王肯定是要说的,征调药材之事,本王也会尽快去办。”
赵宁夏又道:“别的都是小事,大军尽快班师回朝才是正事,此处粮食、药材紧缺,早一日回去,也可早一日减轻郑大人等的负担。”
秦锐道:“等水路疏通后,本王自会禀告父皇,即刻启程。”
一个侍卫快步走进屋内,对众人拱了拱手:“王爷,小的有急报!”
赵宁夏与郑锦峰忙拱手告退,相携而去。
侍卫等二人走远来,才上前数步,走到秦锐身侧道:“王爷,有人在平水河附近见过与静王相仿之人。”
“平水河?”秦锐蹙眉思索了片刻,轻声道,“也对,那时回报的人说,他是中箭后掉入了平水河!……这样都不死啊!真是命硬!”
那侍卫道:“但是见过与其相似的人,也是数天前的事了,如今如何还不得而知。”
秦锐道:“数天前见过?平水河离安延府不过几十里的路程,就算是爬也该爬回来了,他怎么还未回来?若是能回来,以他的性格不会耽搁,毕竟父皇还在这里……”
侍卫轻声道:“中箭掉入河中肯定是事实,既是中了箭,怕是还在养伤,这平水河附近不过几个村落,既然有人见过他,那行踪该是好找,不若属下带几个人过去,趁机斩草除根……”
秦锐思索了片刻,轻声道:“不可,他心思叵测,既然是露了行迹,谁知是不是故意的。若是他是那么轻易就能……也不会等到今日才能动手了。你且先派人查探一番,切莫露了行迹,剩下的事,本王自有主张。”
侍卫忙拱手道:“属下现在就派人去查探。”
秦锐道:“务必小心,切莫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