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靖南道:“他说做不了主……”
段棠皱了皱眉头,哼了一声:“那就让他问他家王爷去!”
段靖南看了秋菊一眼:“怎么说话的,王爷这不是忙吗?最近一段时间都没见过他人了。“
“要我说,反正王爷也不在,阿甜就跟着咱们回家住几天!等王爷回来再说吧。”段风走进门来,话毕也拽了一只兔子腿吃了起来,埋头吃了起来。
段棠吃肉的动作迟疑了片刻:“真的可以吗?”
段靖南还来不及说话,段风道:“可以,这会徐副统领就在前院,那个郑妈妈去问问吧。”
段棠看了段风一会:“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你又没嫁给静王,怎么还不让咱们回家了!”段风一边撕吃着兔肉,一边满脸大爷不爽的样子。
段靖南听见这句话,不禁皱起了眉头,慢慢的放下了水杯,对段风道:“胡咧咧什么,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
段棠沉吟了片刻,看向郑李氏:“你去前面问问徐副统领吧,若是不放心,让人跟我一起回去便去。宅院都收拾好那么久了,我还没有回去看看呢。”
郑李氏偷看了父子三人一眼,强笑道:“奴婢这便去问问!”话毕,掀开门帘便朝外走。
段棠看了秋菊一眼:“让厨房再去做些玫瑰冻送过来。”
秋菊道:“奴婢这就去。”
片刻间,屋内就剩下了一家三口人。
段棠给段风与段靖南斟了一杯茶,对段风道:“怎么了,这是谁惹你了?”
段风看了会段棠,才蹙眉道:“丽芸的事,你还是要问清楚。”
段靖南道:“丽芸?她在这里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段风抿唇道:“那个郑李氏回话说,丽芸伺候王爷很多年了,且王爷待她很是不同。”
段靖南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还有这等事。”
虽是女儿的事,他都不曾过问过,可当年在家里还是见过这个丽芸的,那时虽是年纪小小,已是十分惹眼。因为她这长相,段靖南还特意问过段棠,可段棠却是不许他过问的。在段靖南看来,这般殊色的容貌,又正是鲜嫩的丫鬟,将来肯定是要留在家中,或是直接配了人家的,绝不能做陪嫁丫鬟的,又是那般的出身,笼络男人的手段必然是不缺的。
可那时段棠那时候根本没有什么婚事可言,且当时段靖南也不并着急嫁女儿,段靖南也不想为了那么点小事惹段棠不开心,便想着那丫鬟在家里养两年却是无碍的。可怎么想多年不见,她竟是先进了静王府……
那晚,陈镇江与段靖南说话,全是威胁之意,那时段靖南何尝不投鼠忌器,毕竟不管威胁与否,一家人都在人家的手里,是圆是扁还不是人家说的算。虽然,次日静王便主动将这件事说开了,可唯一的条件,还是让段棠进府去。段靖南心里千万般的不愿意,可又有什么办法,这件事人家也就是告知你一声,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好好的女儿,娇养那么大,也是想让她凤冠霞帔的坐上花轿嫁个好人家,当人家主母的,不管这人身份多高,也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进了别人的门,连个身份都没有。
段风见段棠不说话,不禁再次开口道:“阿甜,这件事你不要听外面的人怎么说,若当真心里有疑问,便等静王回来,你亲自去问静王殿下到底怎么回事。”
段棠挑眉看向段风:“此话怎讲?”
段靖南道:“你别瞎指挥,王府里进人才是常态,难道以后进一个人,你妹妹便要质问王爷一次?”
段风斟酌了片刻,才道:“若进别人也就罢了,可是这个人是从咱们家出去的,还是要问问清楚,若当真有什么,到时候也好应对。”
段棠对段风颇为了解,见他这般说,便知道他对丽芸似乎有些忌惮:“嗯,你放心好了,我何时做过糊涂事?”
段风沉默了下来,吃着手中的兔腿,可吃了两口又将吃一半的东西重重扔在了桌上:“你开心就在这儿待着!不开心咱们立即走人!欠债还钱!欠命还命,若静王真要报复就冲着我和爹来!你不必伺候他,我和爹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若是用你一辈子换了我和爹的前程!我明日就从城楼里跳下来!”
段靖南脸色更是难看了:“胡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一家人这不是还在一起吗!”段靖南说着说着便有些说不下去了,摸了摸段棠的头,“阿甜,是爹对你不起。如果能再选一次……当时那种情况,这指令是郑王亲自下的,当时虽没有明说要刺杀的是静王,但这般的密令,但凡知道的人,都没得选。何况爹又利欲熏心以为搭上了郑王的线,只要办好了差事,必然是……”
“爹!……”段棠拽了拽段靖南的胳膊轻声道,“你不用解释那么多,这件事我没有怪过你,我知道你那时根本没得选,既是郑王亲自见了,又将这计划告诉了你,你若不做这件事,只怕也是活不成的。如果再选一次,其实你也没得选的!不做就是死,成功了从此便是高官厚禄。”
段靖南竟是红了眼,哑声道:“爹知道你是好孩子,不过到底是爹连累了你……”
段风小声道:“爹也不要那么想,阿甜以前就说过人生在世谁还没有选错的时候。那个时候换做我,我肯定也会那么做的,只是后来的事,谁也想不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