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才一回来就去找了皇子妃,甚至没来得及叫人把陈府医叫来。因为殿下叮嘱此事不能让皇子妃知晓,曹栾也不敢贸然去把陈府医请过来,他知晓殿下也是怕皇子妃担心。
然而,就算皇子妃再担心,到底还是要以
身体为重啊,伤成这样怎么能不去请大夫。
就这样,曹栾在外面候着,看到扶姞走过的时候向自己投来疑惑的视线,当即也只能面带微笑,笔直的站好。
曹栾本来还以为要等很久,结果不多时就自家殿下从院子里出来,步履成风,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怀里还抱着个枕头,瞧这模样甚是狼狈,活像是被母老虎连人带铺盖丢出来的的怨夫。yhugu
心下一紧,赶紧迎了上去,曹栾不敢问殿下怎么还带着个枕头,只敢疑惑的试探:“殿下怎么这样快就出来了?”
李燃如鸦羽般长睫微抬,波澜不惊地瞧了他一眼,声音低磁沉声道:“伤口崩开了。”
曹栾一愣,殿下已经从他身侧大步走过,一边低声吩咐道:“将陈府医单独请过院子来,莫要让皇子妃知道。等陈府医走后,再大动旗鼓地将吴太医请来。”
殿下行步十分的快,随手就将怀里的软枕丢给了他。曹栾赶紧顺手接了个满怀,一边跟着殿下的脚步,一边恭敬的点头应是。
然而下一刻殿下却顿住了脚步,又加了一句道:“若是传出什么动静,你便再去悄声和皇子妃说一声,就说本殿无碍,都是做戏,让她莫要担心。”
这样一套曹栾熟悉得很,殿下从前受伤,也从不让贵妃娘娘知道,从来都是藏得好好的。只是这些事,殿下之前也没有避讳过皇子妃啊,怎么现在又遮掩上了?
想到刚才看到的殿下被赶出房门凄惨的模样,曹栾终于忍不住试探道:“皇子妃还气着,殿下何必避讳着。若是让皇子妃知道殿下伤得严重,定然也没有心思与殿下置气了。”
一瞬间,李燃眉心就捏了起来,停住脚步漆黑桃花眼警告的扫了一眼他。
之前便罢了,这次受伤没瞧见嘤嘤气得什么样,若知道他又将伤口弄开了,怕是更哄不好了。
“此事莫要再提!”
***
院落寂静,天色也暗了下来。清灰的长廊下挂起了暖黄的风灯,犹如风铃般摇曳着。
屋中花梨木绣屏旁,仙鹤绿灯卓然而立,将一旁麒麟香炉的阴影投在了绒毯上。
陈老大夫重新细细的给殿下上着伤腰,李燃白色寝衣半解开,露出有些狰狞的伤口。
原本伤口已经结痂快好了,结果今日一拿弓箭,将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彻底震开了,这重新长好的伤口又撕开,血淋淋的更证明了。
“这伤口还未养好,殿下切记勿要再拿弓箭。”陈老大夫手脚利落的绑着白绸,一边忍不住叹息,“殿下拉的弓箭本就沉,这箭离弦而出,不仅要花费极大的力气,还极为震手,殿下行军入伍应该知道这些才是。”
“瞧瞧这伤口又裂开,之前养那么些时日才养好,如今这样一出又要前功尽弃了。”
李燃轻舒了一口气,忍不住按了按额角,让他闭嘴。
就在这时候,外间候着的随待来报:“殿下,吴太医回来了,听闻殿下在大营受了伤,便赶紧过来求见。”
陈大夫已经将伤口包扎好了,李燃单手将衣衫拢好一边沉声道:“让人进来吧。”
很快,一个青年太医便拎着药箱匆匆的进来了,陈大夫正在旁边收拾着草药绷带,瓶瓶罐罐的摆了一桌。
吴太医看了一眼陈大夫,又看了一眼,正在拢着衣裳的二殿下,赶紧恭敬的醒了个大礼:“臣今日有事离府,想不到竟错过了为殿下诊治,是臣之罪过,臣请求殿下让臣再看一下伤口。”
“不必了,伤处既已包扎好,便无需再劳烦吴太医了。”李燃抬眸淡漠的看向他,语气清冷,“若是吴太医要请脉,便请便吧。”
吴太医又何尝不知二殿下是防着他,但是今日离府本就是他自己的过失,这会儿又不好再说什么了,赶紧恭敬应是。接着便让身后的药童从药箱中取出脉枕,接着便二殿下请脉。
就在这时候,外间又传来了脚步声,这回是气势汹汹的。
方才随侍再次匆忙的赶进来,不同的是这次差点摔倒,在殿下已经意识到什么的视线中,匆匆禀告道:“殿下,皇子妃到了,执意要进来。”
话还未落音,就听见外间有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李犀照,你又受伤了是不是!”
“我就知道!”
吴太医请脉的手都随之抖了抖,勉强才稳住心神,却忍不住抬眼向门边看去,就看到以衣衫鲜丽的少女提着裙摆,带着婢女气势汹汹的而来。
江嘤嘤就知道,李燃一旦遇到李恒,就定没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