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逸在船上呆了两天一夜,大概是在黄昏时分,他们要把她带出去,初长夜一手拿着蒙汗药,一手拿着绳子,得意又轻佻地看着她:“郡主,不好意思,在下要得罪了。”
虽然不能杀了她,但是亲手迷晕这个女人,初长夜也觉得很痛快啊。
花逸赶紧后退,“不要迷晕我,迷药对胎儿有损害。我保证配合你们。”
“郡主,你诡计多端,谁敢信你?”初长夜眼神妖冶得如同罂粟。
“我死都不会吃。”花逸坚定道,“还有,路途不能颠簸,如果孩子保不住的话,滕风远一定会把贺王的祖坟都刨了。”
初长夜无语:“那不是你的祖坟吗?”
花逸不屑,她觉得她才不像亲生的,不过她嘴上没那么说,只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经过两方激烈的讨价还价,最后初长夜没喂她蒙汗药,而是一手刀把她劈晕。
等花逸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房间的椅子上,初长夜和步无影已经大无畏地卸去易容,外面是白天,但花逸不知具体时辰,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外面的树冠上积着残雪,这里比钱来山冷,看来她已经向北走了不少路。她开口道:“我有点冷,给我件衣服,端点热水过来。”
身体有些不适,待端来热水之后,花逸忙从怀里掏出两粒安胎药服下,初长夜和步无影走出房门,临走时道:“郡主安分点,这个地方你逃不出去。”
屋子里虽然有窗户,但窗户已钉上木板,只留下几条手掌宽的缝,透过缝隙能看到外面高高的围墙和全身警惕的守卫,初长夜和步无影也在其中。屋门口也有好几个守卫,另外,还有两个女卫和花逸住在一起,四只眼睛盯着花逸的一举一动。
守卫森严,花逸现在又是有孕之身,想要逃出去,很难。
那两个女卫盯得花逸很紧,花逸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十分不舒服,加上她被关在屋内,无聊憋闷,便跟那两个女卫聊天,“诶,你们这么卖命,一个月领多少薪饷?有木有五险一金?就是你们因公受伤,比如你们现在负责监视我,但被我不幸打伤打残,他们怎么赔偿你们……”
两个女卫不理她。
花逸坐在椅子上,像和熟人聊天一样,“还有啊,你们老了怎么办?到时候腿脚不利落了,也没办法继续执行任务,谁给解决养老问题?哦,养儿防老是吧,那朝廷给不给你们解决婚配问题?讲究自愿吗?像你们这种卖命的特殊行业,必须要给自己争取权利,起码要解决住房和婚配……”
两个女卫执行命令,坚决不和她说话。
花逸反正无聊,她总不能和自己没出世的孩子说话,所以继续凑过去跟她们聊天,“在我们那里,一天只干四个时辰的活,四个时辰之外,其他的时间都是自己的,如果还要工作,必须给两倍饷银。另外,干五天就休息两天,雇主不得随意打骂下属,也不能随便把人打死了。我们那里没有卖身的说法,只有长工和短工,而且要多爱护女人,某些危险的事情不能让女人干……”
“你们那里指的是穿云教?”终于有人忍不住问她。
“不算是。”花逸看她们有兴趣,说得更来劲,“不过穿云教的饷银也挺高,普通的教众一个月就有三两银子,那种从小卖身给穿云教经过特殊培养的,因为功夫高,每个月饷银更多,今年过年后院倒夜香的大爷都领了五两银子的红包。有没有兴趣来穿云教?肯定比你们现在拿的饷银多,会功夫的女卫最稀缺了,还不用干重活。滕风远虽然治下严了点,但他从不胡乱杀人……”
花逸巴拉巴拉开始挖人,两个女卫哪敢回答她,只回一句:“郡主慎言,在下不去穿云教。”
花逸继续:“在穿云教,成亲和生孩子都会发红包,有多有少……”
两个女卫:“郡主慎言,在下不去穿云教。”
花逸当天夸大其词的吹嘘穿云教的福利待遇,翌日跟她们讨论当朝劳动法的不合理性和女性职工权益保护……等到第三天的时候,两个十二时辰严密监视的女卫被撤掉了,初长夜进屋,唇畔带着妖娆浅笑:“郡主真是沉着睿智,都被关起来,还在意图扇动他人反叛。”
花逸理直气壮道,“我只是随便聊聊天而已,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说起来我就奇怪了,撩西四怪远离尘世,你干嘛喜欢朝廷当差?朝廷给你多少好处?要不要换个东家,来穿云教……”
“派人在屋内守着你真是多此一举,反正你也逃不掉。”初长夜赶紧出门。
屋里没人随时随地监视她,花逸舒坦不少,下午听到外面传来喧闹声,“司空骞,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声音尖细,花逸趴到窗户上往外看,风尘仆仆的司空骞把狄千霜抓了过来,指挥手下:“把她也关起来。”
狄千霜失望至极,“你把我抓起来做什么?司空骞,难道你一点都不念往日情分吗?”
“千霜,我们属于不同阵营,这是王爷的命令,我也没办法。如果令兄肯配合的话,王爷必定不会为难你,我会向王爷求情。”司空骞抬眼,看到趴在窗户边的花逸,他淡淡地看了一眼,花逸连忙转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