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城距离天都只有两天的行程,而花逸尚未去过大丰皇朝的国都,心生向往,滕风远就带着花逸去了天都,玩几天看看热闹,顺便听一听朝堂风声,如果方便的话,把狄千霜的事一起办了。
天都不愧是国都,主干道宽九点九丈,石板铺地,两旁房屋全都是碧色琉璃瓦,朱翠交辉豪华气派,三街六市热闹非常。当然,这只是气派的一面,贫民窟在哪个城都存在。
在这个武林高手倍出的时代,皇族对天都管理格外严格,进出都需办理手续,这也是花逸一直没来过天都的原因。
穿云教在这里也有别院,而且位于繁华地带,出门不远就是热闹的街市,花逸到达别院后还没把板凳坐热,就要出去逛街,滕风远洗了个澡,然后就带她出去转悠。
女人嘛,逛街最爱的不外乎吃穿玩乐,滕风远先带她去买几套换洗衣物,直奔天都最有名气的锦绣坊,盛夏时节,丝绸穿起来最为凉爽,碧绿、桃粉、鹅黄、湖蓝,四种颜色的衣服各来了一套,滕风远还在旁边问她:“还有什么喜欢的?”
花逸委实有一种傍上了大款的爽感。
买了衣服行到城东,忽然一个东西从隔壁的院子里抛了出来,落到地上滚了两圈,红艳艳的一个布艺球,缀着彩色丝带,花逸捡起来,起初只是觉得这东西做得精致好看,把玩了一会问滕风远,“难道这是传说中的绣球?”
滕风远道:“也许是吧。”
旁边的院墙很高,一座尖角楼阁露出屋顶,花逸抱着那个球,惊讶:“难道里面在抛绣球?”
她果然猜对了,一伙人喧闹着从院子里跑出来,花逸一见到他们的影子,直接把那个绣球塞进了滕风远手里,她还在旁边指着滕风远吆喝,“被他接到了,就是他……”
滕风远看她跳得那么欢腾,顿时无语了。
一众家丁跑了过来,快速把人围住,本来抛绣球只针对院内选定的某些公子,结果那帮公子抢得厉害,把绣球扔出了院门,老爷只道若被人误捡,只说不合规矩不承认就行了,跑近了一看,拿着绣球的乃是一名风度翩翩的公子,身上衣衫料子上乘,顿时觉得这是天意,要请滕风远入院商议婚事。
花逸跳到了人外,还在欢腾,“尊主,去吧,说不定是个倾城大美人。”
滕风远狠狠瞪了她一眼。
天都是皇帝的地方,就怕那些武林高手窜到皇宫去,对打架斗殴管制尤为严格,滕风远不想动手,淡淡道:“如果那姑娘不介意做第二十房小妾,那我吩咐人把她接过去。”
那老爷一听,靠,年纪轻轻,居然娶了十九房,当即转身就走。
花逸还在替他惋惜:“你干嘛说得这么直白?好歹先看看人再说,看这家房子这么气派,非富即贵。”
滕风远把她拎走,某些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类型。
去了酒楼,等上菜的时候花逸还很认真地问他,“尊主,你什么时候娶妻?”娶妻跟纳妾不是同一个概念,当然花逸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等你娶妻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滕风远拿着茶杯小口抿水,良久才出声,“大概,不会吧。”
他说得很轻,幽幽地带了叹息的味道。
花逸不知道他在回答哪个问题,是说不会娶妻,还是不会放她走,反正听起来都是不爽的,她玩弄着筷子,口上问:“为什么?”
滕风远凑过来捋了捋她的头发,“因为……这样已经足够。”
再多的话就要不起了,他并不希望她爱上她,若是能喜欢他一点点,在乎一点点,真的只要一点点,想起来也足以抚慰一生。
花逸极为不屑,左拥右抱天天翻牌子的男人当然觉得足够,反正都不用负责任嘛。
滕风远没再说话,待小二把菜端上来,默默地夹了一个鸡腿到花逸碗里。他也真想成亲了,那过往的三年,一千个日夜,他夜夜都想着她,练功练到受不了的时候他就想起她的笑,三月的春风一般,又想起她最后离去的背影,遥远得再也触摸不到,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下去,这样某天才会有去找她的资格。
夜晚月如银盘,滕风远抱了她坐在飞燕阁的琉璃屋顶上,那是天都城东面的一座高阁,建在翠山顶上,可俯瞰城中万家灯火。花逸坐在屋顶,凉爽的夜风吹过鬓角,天空格外地低,头顶闪烁的群星似乎伸手就能触及,没有喧嚣,安静得只有风穿过树涛的低吟,花逸内心平静下来,如月光下的湖水一般,她侧脸时看到滕风远的下颌的剪影,在夜色中只有的淡淡的轮廓,像是用工笔画勾勒出一般,花逸低叹,“你是不是对你每个侍妾都这么好?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碰上有才情的,还可以一起吟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