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窃喜,但并没有形于表面,从容的一欠身:“如君所愿。”
萧雪衣听到这四个字,手微微握紧,似乎也不想再和我罗嗦什么,道了一声告辞,便走了。
我目送他离开。
对于我在他临走前故意以一“君”字点破他的身份,萧雪衣似乎并没有太大反感。我既然把自己的心意暗示给他,而萧雪衣却并没有反悔,甚至表示出一丝懊恼,是不是表示他也并不讨厌我,甚至对我也有好感呢?
我是如此自恋的想,对正在关门的书童说:“去把我最好的衣服拿出来,叫人熨好了,我明天要用。”
书童应了一声,却接着惊讶的说:“大,大小姐?”
我被人打断了遐想有点不高兴,抬头望见一名年约二十的女子走了进来。
这女子是清书的大姐常清宁。我听清书说过她大姐早已经通过了商考,成绩不好不坏。所以还会在上半年的商考期间在家吧。
我打量着她,形容与清书倒有五份相似,只是年龄长些,清瘦些,看上去更稳重一些,只是目光闪烁,显然是脑子正转的飞快,打量和评估我。我心中微微好笑,不要以为光是挂上笑就可以叫所有放下对你的警惕的,这位大小姐还有很长一段路要学。
“大小姐真是稀客,今天来这里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我未站起来,更不用说出门迎她,只是继续端着我的茶碗,和蔼的笑着。
常清宁显然没有想到我不拘礼节到这种程度,眉毛稍微一皱又立刻放开,脸上谦恭的笑容:“素先生好,素先生教导三妹这么长时间,清宁现在才来拜访真是得罪了,只因前段时间绸庄上的事情太忙,实在抽不出身来。还望先生见谅。”
常清书是我的弟子,你常清宁又是什么人?你来不来拜访我关我什么事情,我会不会介意又有什么关系,至于我见不见谅更关你屁事?我脑子里浮现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图画,心里有点不满意,纵然你常清宁是确实很适合做黄鼠狼,我难道看起来就想一只鸡吗?怎么着也要换种漂亮一点的鸟类吧。
“教导清书是我的职责所在,有无他人吩咐,我都是义不容辞的。大小姐多虑了。”我依旧漫不经心的说。
常清宁站在门口与我说话很不方便,她对我没有邀请她进来也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决定不请自便的走进来坐在我对面。
书童看着大小姐落座,我却没有吩咐上茶,左右为难。常清宁也看出她的尴尬,只好笑道;“在自己家里不用那么麻烦了。你下去吧。”
书童答了一声,如释重负的离开。
我瞟了一眼离去的书童:不想你说的东西大家都知道吗?我倒想黄鼠狼嘴里能不能吐出象牙来。
“清书是我三妹,我是看着她张大的。清书从小就聪明,娘也很喜欢她,只是她的聪明似乎从来没有用在正途上,不瞒先生,清书从小就喜欢舞刀弄剑,后来因此在外面交了不少品行不端的朋友……我和娘总是在劝说她,她都当做耳旁风。如今先生来了,她才长进了一点,可见先生对清书确实很费心。”常清宁罗罗嗦嗦的半天终于进正题了,“先生是高风亮节,又是有大才华的人,的确是难得的良师,只是清书太过玩劣,辜负了先生的心意。其实,我觉得先生不妨另选一品德兼优,资质上乘的弟子,好继承您的衣钵!”
常清宁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第26章
我站在五殿下府,也是秦王府门口看了一会,果然是车水马龙。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西席,本来没有权利坐车,只是家主常玉扬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我要参加秦王楚风的诗宴,便特别吩咐给我准备了一辆马车。
我看了看清书送我这身白色锦衫,也确实不适合多走路,便承了她的情。
文人大约都喜欢一袭白衫,似乎这样才有不惹尘世的脱俗和雅致。我很高兴有这种风气,因为这样的话,今天我至少不会被一眼从人群中认出来。
不过,我还至少希望能被其中一人认出来。
而那个人却偏偏站的离我很远,偶尔与身边的几人交谈一下,眼睛并没有看过来。
秦王府的花园景致很好,虽然在入夜时分,不能看的很清楚。红灯高照,绸染红霞,连白玉碧栏边窈窕的绿柳也似乎也变的妩媚动人起来。往来送酒的侍童们穿着鹅黄纱裙,川流在众多才子中,衣炔翩然如仙子,看醉一群又一群,断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小姐可是姓素?”一个轻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却是一个漂亮的侍童站在我身后,手中却没有捧盘,只是拿着一枝白色的芍药,似乎是刚刚采下来的。
“有什么事情吗?”我问。
“那你便是名满京畿的素华衣了?”他顿时眉眼含笑,“是不是?”
他笑起来的时候像是个不懂事的大男孩,虽然有些娇柔却并不做作,我心中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