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向林嫣开口求救,但自己刚刚如此对待人家。人家不给自己治病还是其次,万一她答应治了,却暗下杀手,那可如何是好。(小人习惯以小人之心度别人)
他在那里前思后想,辗转不安的。想想自己也大可以不理她的话,不向她求治的。可是,她随便瞄了自己一眼,就能看出的自己从来就没有说出去过的疾苦。
这样的医术,也太可怕了!她,到底是人还是神?
休路奇心里明白,只怕整个帝国,也不会有第二个人有她的本事,除了她之外,怕是再也无人能够治好自己。
就这样想过来想过去,求治于她也不行,不求治也不行。天!竟是如何是好?
且不管休路奇在那里搔首乱耳的,林嫣坐在轿中,闭着眼睛,想起心事来。自易妆以来,她所接触的贵族都给她留下了极其不好的印象。连他们手下的走狗,都是这个样子,实是令人厌恶之极。
刚才她故意怠慢休路奇时,就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杀意。从来就是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这个休路奇,自然是小人中的小人。林嫣要不是心里有绝对的把握使他对自己产生敬畏,也不会如此对他。她可从来就不是一个愚蠢之人。
就在她第一眼见到休路奇时,见他脸色发青,尤其鼻柱发青。这是受到惊恐的表现。惊则气逆,而气又喜欢运行于肝经所行之处。所以她可以断定:休路奇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并且因气行不通,会在两胁肝经循行之处出现疼痛。而左胁更为肝气所主要流经部位,自然疼痛更甚!
她不知道的是,就因为她这么一句话。那休路奇犹豫不决了许多,到得后来不但胁痛加剧,还增加了彻夜不眠之症。只是这时林嫣已经离开,他这病竟是一生都没能治好了。
一行人行走得甚快,不一会,就快到了侯爵府。这个侯爵,住的地方倒不像其它的贵族那样住在都市繁华之处。他的府第建在多云城旁三十里处的一个山水优美之地。四周人烟不多,不过从侯爵府到多云骑马的话也才四十来分钟,而且道路开阔,来住很是方便。
林嫣先是见识了休路奇,以为这个尹之明侯爵也是那种言之无味,望之生厌的人物。一见之下,却完全不是这样。
尹之明侯爵长得风度翩翩,有一种诗人般的忧郁的气质。说话慢条理斯,温文有理。一张脸棱角分明,那双蓝色的眼睛总是流露出一种沉思的样子,如同一个学者。
他应该是那种很受女性欢迎的男性,连林嫣看了,也不得不感叹沃夫特就算在五官上胜于他。却论气质,风度和对女性的吸引力而言,沃夫特不免显得太过稚嫩,少了那点经过岁月磨练的沧桑和深沉。
第六卷 行医天下 第二十六章 神牧(二)
第六卷行医天下第二十六章神牧(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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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温柔有礼的请林嫣坐下后,侯爵开始跟她闲聊起来。林嫣也才得知,原来患病的并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大儿子汉胡。
“大少爷现在还没有回来吗?”侯爵扬了扬眉,清俊的脸上露出不高兴的表情,在说话的空档对着侍立一边的手下问道。即使是不高兴,他的样子也有种难言的魅力。林嫣不禁感到很有趣,因为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长得一言一笑都称得上秀色可餐的。
“不知他迷到过多少少女!”不知为什么,林嫣突然想到这点,不禁失笑起来。蓦地看到侯爵诧异的注视,她才收回自己的胡思乱想,正经危坐起来。
“回侯爵大人,大少爷从昨晚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回话的是个小伙子,只有十八九岁年纪,生得很是忠厚的样子。
“这个畜生,他就不怕自己的眼睛痛吗?那去找他的人呢,派出去多久了?”小伙说道:“已经有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了也没有人回来说一声?也没有带回大少爷吗?”
小伙恭敬的说道:“比其回来了,他说少爷正在跟朋友们喝酒。说是喝完酒后就马上回来。”
侯爵显然很是生气,哼了一声:“真是气死我了!”说这话时只从他蓝眼睛里可以看出他确然在生气。
但他的一举一动还是优雅无比!
要是只看他那稳稳的端着茶杯的手,还有那轻轻一抿的动作,那怕冷落林嫣而不时对着她微笑的表情。是绝对无法看出他真正的情绪的。
看来这就是贵族的修养了!林嫣心想。
林嫣坐了两个时辰,尹之明侯爵陪着她聊些上流圈中的笑话,还跟她讲些对歌唱和诗书的理解。他谈吐文雅有礼,加之又长得赏心悦目,所以林嫣也不觉得时间难过。
这时,门口有人大声说着话,一边向里屋进来。侯爵对身边一直侍立的小伙说:“让大少爷先去清洗一番,再带他到客厅里来。就说神牧大人来了,要跟他治眼病。”
小伙应了一声,走了出去。不一会,就可以听得外厅的说话声越来越远,终至不闻!
又过了半个小时,一个金发小伙子在两三个佣人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这个小伙子长得跟父亲有点相似,虽然没有父亲那么俊美,也算是长得很不错的了,一看就是那种深受女性欢迎,同时自视也很高的男孩。
他一进门,也没有看向他的父亲,直直的向林嫣看去,见到她那其貌不扬的样子,立刻表现出一脸的失望。那失望表现得如此明显,使得侯爵再也忍受不了,重重的哼了一声!
汉胡显然并不怕他的父亲,对父亲的怒气充耳不闻。慢慢的走到父亲面前,对他行了一个礼,说道:“见过父亲大人。”也不待父亲叫他起来,就站了起来。目光轻佻的看着林嫣,说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神牧大人木雨小姐吧?真是久仰大名!”
他所说的久仰时的那样子,让林嫣不禁怀疑:他是久仰自己的医术,还是久仰自己的平凡无奇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