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丽没了辙,想了想,和气地说:“烧掉了,西邨,真的是一块树皮,被吾塞到灶堂里烧了。走,吾们也去看他们开会。六叔公说,每家的大孩子都要去举手的。你也去举手。要是吾爹当上了社长,吾一准陪你来找你家的‘诗盘子’,好不好?走吧!”
丝丽拉住西邨的胳膊,往会场那边拖。西邨拗不过,被她拖着,挣扎着。
子长上前拉住西邨的另一只胳膊,往旁边拖。“西邨,不是说拖她去见公安的嚒?反倒被她唬着了?”
“对!去见公安!”西邨回身扭住丝丽。“去给子良哥说清楚!你个骚狗贼骨头,勾引子良还赖他调戏你,不要脸!走!”
“子长,你哥子良不是放回来了嚒?要吾去讲什么讲?吾又没有诬赖他!吾俩是要好的朋友,吾要赖他做啥?等选举的大会开完了,吾爹选上了社长,吾肯定陪你去见你哥,当面给你哥讲清楚。走吧,选举的会开始了吧?西邨,你不去看热闹啊?”丝丽还是拖着西邨往会场方向走。
“呸,狗屁!你爹还想当社长?做你的大头梦吧!”西邨啐了口唾沫。
“西邨,就信她一次。吾两个拉住她,不让她跑了。等会开完了,再拉她去吾家见子良!”子长心软了,劝说西邨。
“行,开完会再说,你还能逃到天上去?”西邨瞪了丝丽一眼。
三人来到会场,西邨与子长一边一个拉住丝丽的左右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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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会议已经开始了好一会儿了。
“??????西村和桥庄联合起来的农业生产合作社,从今天开始,就成立了!合作社就叫西桥农业生产合作社,是我们西桥乡最后成立的一个合作社。从今天起,所有的农户都入社了,都是合作社的社员了。不管你以前有多少亩田地,都入社变成集体的,广大社员共有。大型的农具等等生产资料,譬如说,牛,犁,水车,还有救火用的‘水龙’、‘太平桶’等等,统统登记造册,折算价钱后入社。”
工作组的组长站在八仙桌后面,扯着喉咙大声说。
“此外,今天,根据县和乡党委的安排,西桥合作社的正副社长,实行群众普选。什么叫群众普选呢?给大家解释一下,就是工作组提名,大家同意的话,就举手,不同意的,可以不举手。注意了,每家只能有一个代表,举一次手。如果对工作组提名的候选人不同意,可以另选他人。但是,你要讲点理由。为什么?因为选上的社长副社长今后是要带领大家发展生产的,是大家的事,不能当儿戏的。选错了人,把大家带到歪路上,或者生产搞不好,产量上不去,吃亏倒霉的还是大家。更重要的,是要保质保量、不折不扣上缴完公粮,不能拖欠政府规定的公粮。所以,大家一定要慎重,要再三掂量掂量,不要盲目举手。”
工作组长端起从农户家借来的海碗,喝了口水,继续说:“现在,我公布工作组的提名。社长,黄长工。大家都认识吧?就是这一位。”组长回过头去,让坐在他后面一张长凳上的中年农民站起来,然后指着他说:“他原来是桥庄的贫苦农民,从小在黄甲祺大地主家当长工,苦大仇深,对党和政府是真心拥护。他懂农活,什么活都做过,相信他能带领大家搞好生产的。大家考虑一下,同意的,就举手。”
说完,组长看着会场,眼神从左到右,扫过去。
会场上绝大部分的男女都举起了手。有的怀抱孩子的妇女握住孩子的手举起来。
“喂,那位女社员,你举的是小孩子的手,不能算是你举的手。你同意不同意啊?同意的话,你亲自举手!”组长旁边的工作人员站起来点着人头,插话说道。
那妇女松开手,向前举了起来。
“还有,刚才组长说了,小孩子没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不能举手的,举了手也不算数。放下吧!”站起来的工作人员向会场挥挥手。他认真地看着,计算着。稍停,他对组长说:“绝大部分同意的,通过吧。”
组长向会场摆摆手:“放下吧,全票通过!黄长工当选西桥农业生产合作社社长!”他朝会场拍手鼓掌。可是,会场上的农民不明白是何用意,又不懂规矩,没有跟着鼓掌。
组长没有生气,习惯性地又对会场摆摆手,随后继续说:“下面,公布副社长候选人的提名,他是唐岭。唐岭来了没有?坐在哪?站一下,让社员同志们认一认!”组长的目光在会场的人堆里寻找。
被叫作唐岭的农民看上去有四十岁了,高大魁伟,听到提名,迅速地站起来。
组长向他摆摆手。“好,唐岭,你坐下吧。对唐岭,大家也是应该认识的,我简单地介绍——”
组长的话还没说完,六叔公急急地站了起来,抢过话题:“工、工作、同同志,吾老老汉有有话要说!”
组长皱了邹眉头,咧了咧嘴,但忍住了,苦笑了一下,说:“好吧,老人家你说。”
“工作同志,吾是宋氏一族的族长,是长辈,对吾们西村的人是知晓的,谁个有能耐,谁个没本事,都是清清楚楚、一目了然的。吾不能说他唐家的唐老四如何如何,吾宋氏的树根各位邻舍应该是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