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看见婉儿笑意盈盈的站在远处看着他,忙整整衣冠,对张昌宗使个眼色,两人假装谈论着大雪,慢慢向婉儿走去。到了近前,两个一起向婉儿施礼。
婉儿忙还礼道:“两位大人不必如此。今日大雪初霁,两位大人好兴致,一起出来赏雪。”
张易之笑道:“婉儿,你的兴致也很高,大老远的从碧玉殿跑到控鹤府来赏雪。”
婉儿抿嘴笑道:“果然没瞒过张大人,是这样的。婉儿昨天在太子府上听到一个不利于张大人的传言,其中牵涉到张家大小的性命,便急着向张大人求证。”
张昌宗大惊失色,慌乱的看着张易之,张易之脸色微微一变,随即镇定下来:“婉儿,你听到什么?我们兄弟两深受皇恩,怎会有性命之虞?”
婉儿冷笑道:“是吗?那为何惠仙公主与李重润一口咬定两位张大人阴谋纂位呢?”
张易之这才惊慌失措道:“婉儿,你是知道我们的,我们除了会奉迎皇上外,其他的什么都不懂。你不要听信外人的传言。”
张昌宗吓得流泪道:“婉儿,婉儿,你看在我们的情份上,救救我们吧。”
婉儿轻声叹口气道:“其实我也不相信。只是来给二位提个醒。”
说完,婉儿转身走了。张昌宗泪眼汪汪的看着张易之,张易之不屑道:“别哭了,她不是来威胁我们的。只不过想借我们的手杀掉李重润和惠仙。”
张昌宗不解的看着他,张易之森然道:“自从太子回到洛阳,婉儿就与他的打得火热,只差没有上床一偿夙愿。但李重润是韦氏的亲生子,又是太子的大儿子,以后太子登基为帝便是太子,一旦李显死了,便是皇上,他比韦氏更不喜欢婉儿。一旦登基,第一个便要杀婉儿。所有婉儿一定要除掉他。但又不便自己动手,所以想利用我们。”
张昌宗恍然大悟:“哥,你说怎么办?”
张易之道:“当然是杀掉李重润,但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我们。杀李重润是我们打击李显最好的方法,不仅是李显,甚至是武延宁和太平公主。让他们知道我们两兄弟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张昌宗欲言又止,张易之不悦道:“五弟,有何事不妨直言。”
张昌宗叹息道:“哥,其实我觉得皇上赐我们的财富已经够了,至少我们三辈子都花不完,我们何不顺水推舟,找个地方好好的休养生息,也胜过在这大明宫里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我们是斗不过他们的,单只是武延宁那个黄毛小子,我们就比不过。皇上对他有求必应,甚至将洛阳的防守大权交给了他。”
张易之冷笑道:“你懂什么?皇上爱武延宁不过是因为他是她们武家唯一有出息的子弟。但皇上不会爱他爱到将皇位传授给他。而皇上真正心爱的男人却是我们。”
张昌宗看着他疯狂的面貌,不禁打个寒战,只觉满腔言语在向他说,却一个字也无法说出。
武则天恼怒的听着张昌宗的哭诉,冷声道:“他们真的这么说?”
张昌宗道:“皇上,李重润与惠仙的确是如此诬蔑您的,他们说您先是宠爱薛怀义,弄得白马寺乌烟瘴气,然后您又宠爱沈御医,秽乱宫帷,最后您竟将男宠奉为国家官员,甚至将为我们专门修建了一座控鹤府。而且说您老糊涂了,竟将洛阳的守卫大权将给武延宁。皇上,求您为我们做主。”
武则天大怒,“行了,别哭了。你去勤政殿把太子叫来。”
张昌宗忙止住眼泪,躬身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太子李显紧张的拭着汗,小跑着进了大殿。武则天冷冷道:“太子,你的府中最近可安好?”
李显一抖,跪下道:“回皇上,府中大小都很平安。”
武则天道:“重润可好?”
李显心中大惊,颤声道:“重润……,皇上,皇上,重润年纪还小,如有什么事处理不得当的地方,请……。”
武则天不耐道:“行了,朕听说他对朕的私生活颇多言辞。太子,你现在是太子监国,请你告诉朕,诽谤朕,是什么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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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显不断的磕头道:“皇上,重润年纪尚小,很多事都……。”他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也不敢擦拭。
武则天更为恼怒“好了,你不知道,朕告诉你,诽谤皇帝是欺君大罪,应当诛灭九族。念重润年纪尚幼,而你又不知情,朕网开一面。重润就交由你处置。还有惠仙,她虽然嫁入他门,但也是你的女儿,也交给你处理。你下去吧。朕累了,处理的结果就让婉儿告诉朕,不用来回了。乾陵旁有很多空地,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