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实在不放心,那就别走那么远,只在附近的田庄落脚,我再替你留意你母亲的消息,若有不好,立时召你回来,也误不了什么事。”
云妮深吸一口气:“那我……我回去好好想一想,说不定娘会答应呢如果她不答应,我再给您送信?您派人去接我?”
文怡笑着点了点头。
云妮离开的时候,文怡特地让她捎上了一包平阳特产的点心,又塞了个荷包,里头装着些碎银子,以备万一。云妮心中感激,再三谢过,方才出门登车。马车拉着她在康城的大街小恭里转了几圈,方才回到康王府后街街口停下。
回到家,云妮欢欢喜喜地进了正房,发现母亲已经回来了,正黑着脸坐在上座,不由得心下一慌,收了笑容,规规矩矩地站好行礼:“娘,您回来了?”
秦****板着脸问:“死哪儿去了?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不进府当差?”
云妮有些委屈:“昨儿绣云叫人跟我说,小王爷着我回家面壁思过……”
“那你怎么不留在家里思过?”秦****大力拍打桌面,“你明知道那小贱人就等着抓你的把柄呢,你倒好,没心没肺地跑出去玩,生怕她不撵你出府似的,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糊涂丫头?”她随手从身手抽出一根藤条来,“你是太久没挨打,皮痒了是不是?”
云妮慌了,忙道:“我不是跑出去玩了,我是去见……”忽然想起文怡说过不能将实话告诉母亲的,忙改口:“我是去见以前在西山村认识的人了是……是翠花翠花嫁了人,刚好到康城来办事,我们就见面说了说话……”
秦****闻言不但没消气,反而更生气几分:“早跟你说了,别再跟以前认识的人混在一起,你怎么不听?我们如今身份不比以往,是康王府的人你跟个村姑说什么话?没得叫人笑话你是穷酸”手里高举藤条,唰地便打下来了。
云妮吃痛,哭道:“娘娘翠花说可以给我介绍差事,我给别家做活一样能挣钱的。娘,弟弟如今已经变了,他不乐意亲近咱们,咱们在王府里也没少受气,不如回西山村去吧,就象以前那样,咱们一家人和和美美……”
秦****气得脸都歪了,打得更加用力:“胡说些什么?你真是昏了头了,有福不享,跑回去受穷?你自甘下溅,你母亲我可没犯糊涂你这话要是传出去,绣云那小贱人还不笑话死我?”
“娘……”云妮哭着躲避母亲的藤条,心中凄凉。为什么……母亲就不能认认真真地听她说话呢?
卷一 望族孤女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两全其美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两全其美
文怡听着云妮的哭诉,眉头紧皱:“你母亲连话都没问清楚,就把你打成这样了?”对方身上虽然穿着厚厚的布袄,但手腕与脸颊边上还隐约能看见道道血痕,看得她心中怒气翻滚。
云妮红着眼圈低下了头,悄悄拉下衣袖,想要遮住伤痕:“原是我没说清楚,就出了门,娘以为我贪玩在外头耍了一日,才会生气的……”顿了顿,“我没说出大小姐的事,只说是遇见了翠花,翠花愿意给我介绍差事,可娘不许我再跟翠花来往,所以,您的差事……”
文怡轻哼:“翠花的祖母不是你母亲的干娘么?当年你们一家在西山村落脚时,还曾经受过他家的恩典,不然你母亲也不会为了报恩,宁可卖了你筹钱,也要将房子留给翠花的哥哥娶亲了。这才过去几年,这份恩典便成了泡影?”
云妮咬咬唇:“其实……我娘不是嫌弃翠花家穷,是……是因为王府的人常常笑话我们在乡下地方住了这么多年,身上带了穷酸味,连小王爷都没少被人嘲笑,我娘也是为了……”
文怡打断了她的话:“那又如何?你们三人曾经乡村避居数年,这是事实,有什么可羞耻的?若不是西山村的人,你母亲不过一介弱质女流,既不会做工也不会种地,能把两个孩子拉扯大吗?她当年还能记得村民的恩情,怎的如今倒嫌弃起人家是穷酸来?那些王府的人会笑话你们,难道真是因为你们在乡下地方住过几年吗?她自己立身不正,又认不清别人笑话她的缘由,却把怒火撒在不相干的人身上,这样的行径,我都想笑话她了”
云妮吃惊地看着她,呐呐不能成言。
文怡板着脸叫丫头:“去取些药和干净的布来。”润心领命而去,刚刚被调回来的冬葵在旁看了云妮一眼,也跟着退了下去,不一会儿,润心送了药和布上来,冬葵则拿来了两碟子点心与热茶,笑道:“大*奶,奴婢瞧云妮儿身上的衣裳单薄,如今天气越来越冷,她这样走在外头怕是够呛的。正好奴婢新近做了一件棉袄,做得小了些,本要发回去重改,却正好合云妮儿的身量,不如让她穿了试试?”
文怡颇为满意地看了她一眼:“那你就拿来,明儿我叫人给你做新的。”
“是。”冬葵笑道,“奴婢不缺衣裳穿,大*奶若是要赏我,不如把庄子上进的果酒赏奴婢一坛。奴婢的祖母冬天畏寒,就爱喝这口呢”
文怡自然是答应了,冬葵取了衣裳来,果然是崭新的棉袄,豆青布面,针针线线缝得又密又匀称,衣襟处还用同色丝线绣了几朵小花,十分别致。云妮一见就喜欢上了,试穿上身,又是刚好合适,而且极暖和。她也就是在小时候家人还在康王府当差时,穿过这么暖和的衣裳,已经久违了足有十余年。
云妮喜出望外,忙对冬葵道:“好姐姐,多谢你了,你要的那果酒,可是我从前教大小姐的那一种?我也能酿那个。好姐姐,你送我衣裳,我自己酿一坛子谢你好不好?不用大小姐破费的。”
冬葵笑说:“我可不敢劳动你,我们大*奶正心疼你呢。况且如今不比往日,你又不住村里,哪里找果子酿酒去?”
云妮一想也是,若是还在村里倒罢了,样样东西都极易得,可现在,别说拿果子酿酒了,就是吃个果子,还有人说闲话呢。
她沮丧地低下头:“我真是太没用了,遇到难处,就只知道来找大小姐,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连谢礼都给不起……”
“胡说什么呢?”文怡拉她坐下,“我图你这点谢礼做什么?不过是看你顺眼。再者,当年你教我酿的果酒,我请萧老大夫看过了,对老人家和身体虚弱之人都极有好处的,我祖母和舅舅家的表哥都常年喝它,几年下来,身体比从前好多了。我原该谢你才是如今不过是费两顿饭、一件衣裳,又算得了什么?”她指了指冬葵送上来的茶点:“快吃吧,不然就该凉了。我瞧你脸色发青,今早又空肚子出门了吧?”
云妮不好意思地笑笑,有些拘谨地捻了块点心小口小口地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