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殿下糊涂了吗?是您派人将妾身‘请’来,何以问出这等问题?”
“不,你一定不是兰儿。”他转过头来,睁着漆黑的眸子紧盯着她完美得无懈可击的笑颜,加重的语气强硬得像是要将这句话刻入她脑子,或者刻入他自己的脑中。
“兰儿即便失忆,性情也不可能有如此之大的差异,再说,苏离告诉我,兰儿在临盆前将她谴离身边便是要她寻得机会出府寻我,如此说来,兰儿必定是有事找我,又怎可能这么轻易把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我不相信!”
很好,又一条线索。
芄兰敛下眸子,将事情从头至尾理了一遍:赵德昭骤然成亲,焦芄兰伤心下嫁,却不甘就此放手,便与赵德昭许诺,岂知意外怀了叙儿,大概一直寻不到机会出府,这才找了个机会将苏离调至厨房,谴她着空寻找赵德昭,那么她在临盆之际跑去淋雨却是为何?不会是想……放弃叙儿吧?那么直到生孩子之际的她依然等不到赵德昭,这才连自己也放弃了,是不是?
“……焦芄兰!”
耳边传来如雷厉喝,芄兰滞了一滞,扬眸对他勾唇,嘲讽一笑,“赵德昭,你不是说我不是兰儿吗?这‘焦芄兰’三字合该不属于我,不是吗?”
赵德昭耐性全无,拍案而起,“你到底是谁?兰儿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芄兰抚着额,唇边的笑越发浅淡,她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心情面对这个男人了,不了解他和焦芄兰之间的事,不懂他的执着是为哪般。
“赵德昭,我希望你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月前我便告诉过你,我已经不是什么德庆公主蕉芄兰,我只是泽华的妻子,只是惟叙的娘亲,我不知道你执着的目的是哪般,但现在的我真的不想跟你有任何牵扯,以前的焦芄兰……已经死了。”
赵德昭猛转头瞪着她,芄兰心脏一紧,却依旧轻扬眸子静静对上他惊痛的眼。这个男人的感情比泽华激烈,能轻易敲进自己心底去,也许只是因为自己附身的这女子曾经深爱过他,但是尽管如此,她依然坚持自己的情之所钟。
她只有一颗心,只能爱一人,只有一双手,只能抚慰一个男人的心。
室内一阵静谧空窒,一时间两人谁也没说话。
“……很好,这么说来,我完全不必有任何一丝愧疚。”低沉的男声不带一丁点感情地如此道,广袖重重一甩,举步便走。
芄兰却教他的话惊得眼睑狂跳不止,霍地站起身来喝道:“你什么意思?!”
赵德昭脚步微顿,却并不回头,也没给她任何解释,复又举步离开了她的房间,徒留心底越发慌乱的芄兰犹自瞪着他的背影,无计可施。
不必有任何愧疚……
什么意思?赵德昭到底想做什么?他敢明目张胆地将她劫来,应该不可能单单只为焦芄兰吧?那么他的目的呢?他不担心事情爆露后自己的处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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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觉得事情不简单,芄兰勿勿奔向门口,急呼:“秋菊!”
“王妃?”
并未走远的秋菊就守在门口,被她这一唤吓得急忙奔上来,“怎么了王妃?”
“去把夏荷小路子他们给我找来!再不济你也给我随便找个燕王的奴才过来!”她今天必须弄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到底是怎样的!这燕王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第26章、风波不信菱枝弱(2)
极力将越来越强烈的心慌压了下去,芄兰力求镇定地端坐在软塌之上,睁着清亮的眸子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夏荷。她不能让自己表现出任何一点的慌乱。
“夏荷,我也不问你为何帮着燕王骗我,我只想知道,你们把我从京城带到这江陵所为何事?”
夏荷垂着头不言不语。
芄兰敛眉淡淡一笑,“你若不想说我也强逼不得,如今的我也算不得是你主子,你下去吧。”挥手间转向一旁的秋菊,又道,“另外再给我找个人来。”
秋菊应了声正要转身出去,门口却有个人跨了进来,扬着声音道:
“王妃不必再找人了。”
来人穿一袭淡绿长裙,外罩暗绿褙子,高挽的乌丝上插着一柄细花钗,长眉细目生得很是漂亮,竟是苏离。
昔日的主仆再次相见,虽事隔不久,却已人事皆非。芄兰怔了好一会儿后突地睁大了眼,目光落在苏离挽起的漆发上,月前还少女散发的她竟已梳起了妇人妆!
苏离嫁人了?
夏荷见苏离出现,终于抬起那张惊慌失措的脸看着她,嗫嗫唤了一声:“苏离姐姐……”
“下去吧。”苏离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声道。
芄兰侧头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