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肚子慢慢地开始有些凸起了。做什么都开始笨拙起来。
有一天春妮问我:“妈妈,你是不是生病了啊?怎么总是没精打采的,走路也这么慢。你以前走路很快的哦。”
我该怎么跟孩子说呢?
春妮今年11岁了,其实她也懂得很多大人的事情了。我想等再过些日子,在一个水到渠成的时候,再跟她说吧。
随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新的问题又开始困扰我。我开始考虑,孩子怎么生的问题。
孩子怎么生呢?最发愁的还是人手问题。春妮当年就是没人带,但那时候虽然老家那些人不靠谱,刚开始好歹也算搭了把手。
如今生这个孩子,彻彻底底是我自己单打独斗。
这件事我暂时还不打算让父母知道。如果他们知道了,他们的反应是可想而知的,一定如同炸锅了般无法淡定,尽管我跟他们隔着千山万水,我们过着各自的日子,生活几无交集,但在他们看来,依然炸裂,依然难以接受,依然不可能淡然视之。
他们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不遗余力地劝阻我,教育我,试图拉回我这个“迷入歧途的羔羊”。
的确过去很多事,我都会告诉他们。这是源于我本性老实,从从小成长的家庭里出来之后,家庭、父母这种隐形的框架和束缚仍在我的思想深处。
无论大小的事情,告诉他们,无一例外是备受控制。年少的人曾以为那是关怀备至。
后来用了很长的时间我才搞明白,那是控制型父母的畸形控制欲的作祟。
哪有什么关怀?
这十年来,我算是看清楚了,父母根本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在乎我,尤其沈秀兰,谁能想象,十年里没有主动给离婚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日子的女儿打过一个电话,没有主动过问过一句,关心过一句,关于女儿,她最关心的就是,村里别人家的女儿给父母买了什么,给了多少钱。
指望他们支持我、帮助我生下这个孩子是不可能的。
沈秀兰不但不会帮我的忙,还会毫不客气的讽刺挖苦我做了一件多丢脸多没面子的事。
关于面子,我早就不在乎了。
人在年轻的时候都会有虚荣心,都会在乎面子。
当你到了生命的某个艰难时刻,你发现让事情正常的运转下去、让自己安全地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面子、别人怎么看,早已不重要。甚至除了你和你看重的那个人,其余的人在你眼里早已化作虚无的空气了,他们的看法与你已经完全无足轻重了。
对我我的生命来说,我喜欢孩子,我想要更多一个孩子,这就是我当下最真实的想法。别人怎么想,我不在乎。
这些年在父母对我的这种疏离和冷漠中,我也逐渐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我的生活是我自己的,我怎么活完全是我自己的事。人生路上我做的所有决定,一切选择,都只能是我自己买单。
想清楚了这个,内心的尺度就非常清晰了,活出自己的格局,尽自己所能摆平自己生活中遇到的一切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