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福再次进入陆绎书房的时候,陆绎已将那支手铳拆了开来,用细绢仔细擦拭着。
“大人,”岑福唤了一声,便停顿住了。
陆绎也不看岑福,张嘴问道,“爹有说什么吗?”
岑福便将陆庭的安排细细说了。
陆绎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笑意,声音依旧冷冷地,“好,知道了,”
岑福也不再多言,退了出来。
陆绎一边鼓捣着手铳,一边回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
“看不出,一个小捕快竟然如此聪慧,她能从曹昆的鞋底瞧出端倪,还能据此寻到曹昆所藏之物,”
陆绎嘴角牵起了一道弧线,“她以为我没看出来,在我面前竟那般趾高气扬,我偏要挫挫她的傲气,”
陆绎手中加快了动作,将铳管用小锯子仔细磨着,“只是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她到底与穆老是何关系?此番一同下江南,定要寻到机会好好问一问她,”
想到此,陆绎心里便是一痛,他亲眼看见娘亲被刺身亡,那时候自己尚小,爹又百般阻挡,娘亲被害一事竟然被搁置了十余年,他也因此恨了爹十余年。
袁今夏从陆府出来,手里摆弄着手铳,自言自语道,“真没想到,这个陆阎王对手铳还如此精通,经他改装后确实比以前好了很多,嗯,长得倒是不错,武功也很好,见识也不错,哦,身材也不差,”袁今夏想起从桥梁上掉到陆绎身上的情景,她故意狠狠摸了几把,当时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想的,许是就想调戏一下那个陆阎王而已。袁今夏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嘴上“嗯哼”一笑,将手铳别在腰间。
可转念又一想,“哼,那又有什么用?他机灵劲儿可不如小爷,更何况,他那副臭脸,还罚我给他洗飞鱼服,小爷我恨不得撕碎了它,”袁今夏一想到陆绎折磨自己的手段,就咬牙切齿的,也只能冲着空气发泄一下,她可不想再惹那阎王了。
回到六扇门时,见杨岳正在院中等着自己,便问道,“大杨,今日不是说好了,你去巡街,我写卷宗吗?怎的你还在这儿?”
杨岳笑道,“夏爷,有新任务了,爹让我在这等你呢,”
袁今夏眼睛瞪得溜圆,“什么任务?又有案子了?”
杨岳还未开口,便听身后杨程万说,“你们俩收拾收拾,明日一早码头汇合,”
“师父,我们要去哪?去做什么?”
“锦衣卫办案,征调你我三人,详情不必问,跟着就是了,记住,莫多言,行事前要考虑周全,”
“师父,锦衣卫办案,那此行带头的锦衣卫是谁呀?”
“陆经历,”杨程万说完,便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什么?是那个陆阎王?真是冤家路窄啊,”袁今夏捂着脑袋,哀嚎一声,转瞬又问杨岳,“大杨,我们随锦衣卫办案,补助怎么算?”
杨岳笑道,“我听爹说,一切均按锦衣卫待遇补给,”
“啊!真的,太好了!”袁今夏一蹦三尺高,完全忘了刚刚听说陆经历时的懊恼,“大杨,此行我们可是赚到了,”
杨岳憨厚地笑了一下,“今夏,高兴归高兴,爹的嘱咐要记牢,”
“知道了,哎呀,大杨,你真啰嗦,将来你若是娶了哪家女子,莫不被你聒噪死,”
杨岳摸摸脑袋,“对了,今夏,今早我出来时,碰见袁大娘了,她让我提醒你,下了值早些回去,说是有事,”
袁今夏一听,“哎哟”了一声,噘着嘴道,“知道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