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花楼,镇南公主的邀请?玉京城第一才女苏沐的堂会,谈玄理,论诗文……”
洪易一听见了这个邀请,眉头皱皱,心中泛起一种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因为“玉京城第一才女”这个名头而引起的。
“母亲十八年前也是玉京城第一才女。不过这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一贱籍?嫁人之后,连平民都不如。”
一纸邀请,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惆怅,甚至,甚至心中还有一些莫名的愤怒。
洪易也不知道这种愤怒从何而来,大概是为自己母亲的遭遇而感觉到的不公。
“参加,还是不参加?去这种场所,要是让父亲知道那可了不得。但是我好歹欠洛云人情,就这么推脱她的堂会,似乎很不妥当。不管它,反正债多不压身,去一趟也好,见识见识玉京城第一才女是个什么模样气质。”
武温侯家规严厉,家族中的子弟是严禁进去那些风月场所的。
虽然这根本禁止不了,但一旦让洪玄机知道,却也饶不了一顿好打。
不过洪易现在反正不规矩了,也就横下心来。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去散花楼并不是为了风月,见识才女美人,更重要是勾起了对母亲的缅怀。
“回去回禀公主,我收拾一下,马上就来。”
洪易接过邀请的雪纸柬收在袖子里面,起身整理了整理了衣服,外面套上一套刚刚缝制的绸缎锦衣,换上新的薄底鹿皮快靴,把边幅修得整整齐齐才出门。
他有了钱,一身行头还是办得精致而不浮华,是一个标准的士大夫公子了。
这是他给自己中了举人之后提前办的衣物,既然是参加公主的堂会,心中又有缅怀母亲的意思,也不能穿得太寒碜。
看见洪易拿起请柬出门了,红玉和黄玉交换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匆忙向正府走去,显然是禀报赵夫人。
“散花楼”在玉京城的东面,说楼也不是楼,占地几十亩,一色的雕栏玉砌,一重重的五层楼阁,门前衣着鲜亮的豪奴,门后是悠远深长的花厅。
门口许许多多的鲜亮马车,绿尼大轿子,粉红金漆小轿子等等在豪奴们的引导下,都井井有条,见不出丝毫慌乱。
这样的摆设和气势,足足可以让一般的平民,甚至一般小富的人家都望而却步。
的确,“散花楼”每一次的最低消费,都要花费数百两银子,是典型的销金窟。谁叫“散花楼”是玉京第一大青楼呢?
洪易看着一排深远精致的楼阁,还有楼阁顶上隐隐约约的粉红牙帐,以及若有若无的香气,还没有进去,就已经感觉到软玉温香,靡靡之音,使人的根子都烂掉。
“散花楼虽然是青楼,但却全部都是清官人,只卖艺,不卖身,里面的个个女子都是琴棋书画精通,诗词歌赋惊才绝艳的尤物,玉京的王公贵族,文武大臣,士大夫们举行堂会,往往不惜一掷千金,邀请这些清官人到场,是高雅的风月场所,却大不同于一般操皮肉生意的青楼了。”
洪易知道这“散花楼”的经营,是最为高雅的风月场所,不进行皮肉生意的买卖。
不过这样的场所,却比那些皮肉买卖的青楼赚钱得多。
玉京城里面,一些闲而无事的王公贵族,士大夫,文武大臣,隔三差五,都会叫上朋友,举行小小的堂会,或是饮酒作乐,或是畅谈诗文,或是鉴赏书画,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