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安不甘示弱:“你要碰上我,早被抓了!”
黎旭刚要缓和一下,就听魏学明怒道:“别他妈的跟我吹牛皮了!你抓到我了吗?你们谁抓到我了?郭鹏死了,我处理得干干净净,你们谁知道是我干的?他妈哭断肠也别想再见到儿子!李仓死了,你们抓到我了吗?我把李仓的胸脯子弄成灯就放在家里,你们谁知道?我心里痒痒,想找个流浪汉练练手,碰见的警察还以为我在捡破烂,对我嘘寒问暖,还给我买面吃,他们抓得到我吗?蠢得要死!我杀了于东又盯上了蔡志勇,你们谁抓到我了?一堆废物……”
他说得吐沫横飞,顾平安却淡定得很,“现在呢,魏学明,你看看你手上的是什么?看看你坐在哪儿呢,你就说抓到没有吧!”
魏学明看了眼手上的铐子,眉飞色舞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他怒火更盛了,居然冲顾平安吼道:“草你妈,你为什么要找李贵!他那样的人死就死了,谁会在乎他?你要去办大案要去立功,为什么要找一个无名小卒?一个农村傻户家里的浑小子丢就丢了,为什么要找他?”
顾平安还是没生气,她认真道:“李贵妈在乎,小玉在乎,我在乎!”
黎旭接着道:“还有我跟外边的所有警察都在乎,无名小卒怎么了?他是有血有肉的人。”
魏学明冷哼一声:“说得比唱得好听!我还不知道你们一个个都想着立功!”
顾平安道:“想立功怎么了?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要杀李贵?”
“杀就杀了,哪儿那么多为什么?”
“为什么要用枪?”
“喜欢用不行吗?武装部给我发枪了,我不只是村支书还是民兵,你们管得着吗?”
“你是怕了李贵,知道用锤子刀子杀不了他?这才用枪?”
黎旭听着顾平安连珠炮一样询问,明白她在怀疑什么,连环杀手一般不会改变做案方式,魏学明已经开始主动找猎物虐杀了,他怎么可能放过送上门的李贵,怎么会突然用起了枪。
魏学明听顾平安说他怕了,怒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他越气,顾平安就越轻松:“奇怪,你为什么会怕李贵?是怕打不过他,杀不了他?还是怕他会说什么?我以为你能做出这种大案,应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想到居然怕李贵?”
顾平安以为这么说,他会怒不可遏,哪想到魏学明却渐渐冷静下来,他冷笑一声盯着顾平安道:“我那是杀鸡儆猴啊,是李粮把李贵带过去的,李粮这个人很能干,但心太软,李仓死了他心里一直过不去,我就想干脆把李贵也杀了吧。”
黎旭无奈道:“你这是什么逻辑?你杀了他二弟,他心里过不去,你就决定杀了他五弟,想吓住他?”
“你根本不懂他家的事,那个瞎子妈指着他们兄弟三个成材呢,李粮结了婚只顾着小家,他媳妇又经常骂他妈,时不时的就有口角,李贵经常跟李粮吵,说瞎子妈对李粮最好,李粮却不孝顺。现在李贵死了,李粮成了他家唯一的顶梁柱,说一不二,他爸妈不得不靠着他,就算他骂他们骂那两个蠢弟弟,也没人敢再管他,这不好吗?”
顾平安跟黎旭对视一眼,好像说得通,可又觉得哪里怪怪的,再怎样那也是亲兄弟。
顾平安道:“你要说李粮害怕李贵查李仓的下落,我还信,你这扯什么呢?你觉得你枪杀了李贵,李粮才能真正成为家里说一不二的老大,他还得感谢你?”
“那是当然,虽然他没跟我说谢谢,但我知道他松了口气!”
魏学明居然又得意起来。
顾平安还想追问他为什么会突然用枪,魏学明却说起被他当猎物捕获的于东跟蔡志勇。
“你们不想知道我对他们做了什么吗?”
黎旭皱眉:“你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魏学明意味深长地笑起来,眼角皱纹一堆,猛一看还挺慈祥,可那双眼睛像吐着信子的毒蛇一样冰冷无情。
“不想听得详细一点?”
顾平安跟黎旭知道他是不想说李贵的死,这也证明李贵的死跟其他人不一样。
不过见他要细说虐杀的经过,两人也没拦着,这种大案子上庭前不止审一次,各种细节,时间地点都要反复盘问。
只听魏学明兴奋地讲起来:“我把于东捆得跟死猪一样,看他挣扎,我突然想一点点试试,于是偷着买了浓硫酸,然后找了个盘,把硫酸装进去,再把他的手按进盆里!这可比我之前用的腐蚀性农药强多了,很快就见了骨,而且浓硫酸居然能把骨头溶了!你们敢信吗?于东脸都抽搐了,晕死过去好几次,最后我用针扎醒他,让他看他自己已经变成骷髅的手。他那个眼神太搞笑了,根本不相信是自己的手!手试过了,我又试脚,最后试脸,后来我把堵他嘴的东西拿开,他都叫不出声儿了!可居然还活着!”
他像是游戏狂热者在谈自己最爱的角色如何冲锋陷阵,基建狂人在说如何一块砖一块瓦的把城堡建起来。
魏学明兴致勃勃地讲着他眼里精彩绝伦的故事,连受害者的表情和反应,呻|吟了几声都描述的十分详细。
顾平安想象着那个画面,恨不得把他也扔到硫酸池里,把他满脑子的罪恶全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