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后,戚诗瑛和戚星垂相携登闫府,去看望还在面壁思过的闫腾风。戚星垂念叨道:“姐啊,人家都说咱们家现在落魄了,说你天天往闫府跑,是巴结闫家,抱闫郎君的大腿。说的可难听了。”
戚诗瑛翻白眼:“我最讨厌京城这些人的碎嘴子,反正我做什么他们都要说。闫大哥帮我们这么多,不应该看看么?闫大哥连官位都丢了!管他们说什么!”
戚星垂:“那我拉着我做什么?你自己去不就好了?”
戚诗瑛面颊一红,忽而扭捏,她粗声粗气:“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跟我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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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下半年,“秦月夜”为了躲避朝廷的追捕,销声匿迹。接下来数年,这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恐怕都会藏着过日子。然而无妨,朝廷的追杀总有时限,只要他们之后不招惹朝廷,这笔账,总有翻过去的时候。
只是可惜“秦月夜”又不能赚钱了。
可惜杀手楼的杀手们又要躲起来了。
这一年的冬日,时雨和戚映竹几番周折后,逃回了敦煌,见到了药娘子,和一直眼巴巴在敦煌候着他们的小叶行。敦煌这类偏远的连接西域的地方,朝廷的管控松一些,许多亡命之徒都躲在这里,又岂会容不下时雨和戚映竹二人?
二人到敦煌时已经年末,戚映竹病了几日,时雨只好陪她住在这里陪她。病好一些后,戚映竹与时雨商量,待过了年,他们就告别药娘子,前往沙漠,寻找“秦月夜”的主楼。
时雨自然不会拒绝:“以后几年,我们就住那里了。”
戚映竹便蹙眉:“是说我们都不会出来了么?那应该多买点儿东西,做些准备……”
她偏脸,心中细数着二人要准备的日常物件。她写了很久后,发现时雨趴在一旁看她,戚映竹脸红:“我还要写很多,你和小行去玩儿吧。”
时雨:“啊?我不和他玩儿,我已经长大了。我要守着你。”
他便守着她罢——
下了雪的除夕,药娘子、叶行,还有戚映竹二人,四个人围在一起过这个新年。皓雪纷纷落落,药娘子万事不管、只看医书,叶行又是个半大孩子,时雨一贯无所谓,戚映竹便只好硬着头皮上阵,指挥时雨买鞭炮、买红纸。
她要剪窗花、写对联。
这是她第一次和时雨一起过的元日,心中重视无比。戚映竹已经忙了许多日,除夕这日,她嘱咐时雨去买花后,自己坐在屋中,剪了一上午的窗花,颇为惆怅。
惆怅之时,她手里的剪刀被一只手夺走。
戚映竹抬头,嗫嚅:“时雨……你买花回来了啊?”
时雨低头玩剪刀,无辜道:“你看。”
戚映竹抬目一看,盯着他报进来的那盆花。戚映竹左看右看,她端详半晌,结结巴巴道:“时雨,你是不是被骗了?”
时雨抬头看她。
戚映竹:“这好像是一盆青蒜……不是我让你买的水仙花。你被骗了吧?”
时雨笑起来,他得意道:“这就是青蒜啊。咦,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戚映竹嗔他:“我是不太认得青蒜,但我认得水仙。你为何不好好买花?”
时雨:“我买了啊!但我不认识水仙啊……我就照着你画的图找的花啊,我觉得这个很像啊,而且还便宜。”
戚映竹:“……”
她本要说时雨,却愕然,因说话间,她见时雨非常闲适地玩着那把铜制剪刀。戚映竹剪了一上午都未曾剪好几张自己想要的窗花,时雨却在一瞬间,剪了好几只猴子、老虎、兔子……
时雨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乱剪出来的图案。他一愣,心虚:“不能乱剪么?”
戚映竹笑了。
她道:“是我弄错了。应该我去买花,你来剪窗花才是。我怎么忘了,时雨手上功夫是世间最好的呢?”
时雨托腮,非常随意地问:“你在调戏我么?”
他指了指:“手上功夫这句。”
戚映竹一呆,然后蓦地涨红脸。她羞恼道:“我是认真的,没有旁的意思。你真是、真是……”
时雨补充:“淫者见淫?”
戚映竹:“……”
她只好干巴巴道:“你会说四字词语了呢,好厉害啊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