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爷端着一副志得意满,自尊自大的架子,那拉心底里很不想看到他。看过了皇上老年那副狼狈的样子,再看如今这副所谓的“书卷味”与“霸气”的融合体,那拉心底里撇撇嘴,一丝敬意也没有,面上却还是一副受宠若惊欣喜不已的模样。
乾隆爷拿眼一瞧,似乎有一阵没见过那拉了,人好像变漂亮了不少,也不再似以前那般严肃刻板得如同一个木头人,现下的她从容大方,端庄秀丽,在盈盈的烛光下,竟出奇的柔和。乾隆爷心头微微一动,本来带有慰问应付性质的来访也多了几分心甘情愿,与那拉的闲话中也少了些客套,多了些家常。 那拉却懒得与这位爷周旋,直接把两个小的拉出来。乾隆此时自是极喜爱兰馨的,便一面抱了她任她撒娇,一面随口问永璂几句诗词。
永璂得了乾隆的亲自闻讯,激动不已,话都有些说不好了。乾隆爷便有些不耐。 那拉牵了永璂的小手,柔声地鼓励道:“慢慢说,别着急。”
看着这副温馨的慈母图,自封大孝子的乾隆心底又是一份触动。
永璂结结巴巴中渐渐说得顺溜多了,一问一答下倒也对答如流。乾隆心下满意,永璂这般岁数也是不易,便点点头:“皇后教养得好!”
看着永璂欣喜的神色,那拉真觉得乾隆这次来说了一大车的话,只有这句最中听,便也越发和颜悦色道:“臣妾不懂什么,还是皇上教得好,永璂每日都将皇上教导他的话挂在嘴边呢!” 乾隆听了越发飘到天上。皇后变漂亮了,变温柔了,只会挑刺儿的皇后也会奉承他了,儿子孝顺懂事,女儿乖巧,往日这冷冰冰的坤宁宫似乎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嘛。
乾隆一满意,没隔几日,还未到初一,便又到坤宁宫宿了一宿。
对着每日早上嫔妃命妇的请安,那拉悄悄对兰馨说:“你瞧,宫里人就是这样,以前皇额娘不得宠的时候,她们对着皇额娘面儿上恭敬,心里却不当回事儿,连令妃也常常借故不来,如今这般热热闹闹的情形,平日里不常走动的命妇也递了牌子进宫请安。所以啊,人都是这样趋炎附势,拜高踩低的。有人对你笑,未必是真的为你好,可能是因着你的地位。”
兰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拉又私下里对容嬷嬷道:“这不,咱们做事和气一些,哪怕是做个样子给人看呢,皇上就吃这一套!” 容嬷嬷真心实意喜道:“还是娘娘说得对!”
——————————————————我是小燕子的分界线————————————————————— 过了几日,小燕子可以下床走动了,便在令妃的陪同下走出延禧宫。小燕子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哪里都是新奇,性子也慢慢放开了,说话间也没了忌讳,照旧碰上令妃的一番敲打,以脑袋当威胁,警告小燕子千万不要再说“不是格格”,“回家”之类的话,听得小燕子寡然索味。 小燕子不满地想到,自她进宫以后,皇阿玛和皇后娘娘哪个不是凡事顺着她的,都没有说得这么严重,就你总是吓唬我。但令妃这几日对她也算不错,便只将那不满摆在脸上。 令妃看了忙道:“格格大病初愈,怕是累了,咱们到亭子里坐一下,只怕站久了不好。”不由心中发苦,这个小姑奶奶倒是好伺候,只是这性子也太……单蠢了,只要对她好点就能将她收买了。本以为她住在自己宫内,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谁知被皇后占了先机。只是皇后自然不怕出什么事儿,她可是打了保票的,如今这个格格又住在自己宫中,任人都认为这个格格是自己的人了,若是她闯出什么幺蛾子,岂不是连累了自己?
令妃心中翻转着这些念头时,正巧碰上了也来御花园中的永琪和尔泰,便忙换了张脸色,眉开眼笑地招呼他们两个人。
“最美丽的小鹿”“最糊涂的猎人”三个气场相同的人很快便相谈甚欢。 永琪和尔泰看着穿着旗装的小燕子明艳照人,谈吐豪爽,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顿感新鲜有趣,一时竟无法将视线移开。
落到令妃眼中,令妃又放心了不少。如今这个小燕子皇上正宠爱得紧,永琪皇上一向很看重,若是永琪也对小燕子另眼相看了,那么这个格格更是要好好招待了。想到这里,令妃对几个小的愈加和颜悦色。 “给令妃娘娘请安,给五阿哥和格格请安!”亭子下传来两声问候,众人拿眼看时,正是尔康和皓祯。 令妃热情地招呼道:“尔康,皓祯,你们快上来吧,这位就是皇上新认的格格小燕子。你们年纪相仿,正好可以在一起说笑呢!”
尔康和皓祯欣然入座。
令妃又对小燕子笑道:“这位就是刚刚跟你说的福伦大学士的大公子尔康,这位是硕亲王府的长子皓祯,他可是个贝勒呢。他们两个都在皇上跟前做御前侍卫,关系好得不得了!” “哦?”小燕子眼睛一亮,大力拍着皓祯笑道:“你是亲王府的,你也是我的亲戚吗?这样我们也不用再拜把子了?”小燕子刚刚被永琪和尔泰说的一大推皇亲国戚给绕糊涂了。 皓祯尴尬地避开了被拍疼的肩膀,拱手笑道:“我阿玛是个异姓王,所以……” “噢,我明白了!”小燕子打断了他的话,恍然道:“你是说我们不是一个姓的?” “格格聪慧!”皓祯苦笑道,他喜欢温柔贤惠的女子,对着小燕子的豪爽可有些吃不消。 尔康笑道:“格格你不知道,皓祯在12岁的时候就出名了,他那‘捉白狐放白狐’的事整个京城都传遍了!” “什么事?”小燕子立即来了兴趣。
永琪宠溺地看着小燕子,笑道:“皓祯12岁的时候跟着硕亲王去打猎,费尽千辛万苦捉到了一只极罕见的白毛狐狸,皓祯怜惜这只母狐,便将它放了。令人惊奇的是,这只狐狸居然通人性呢!它知道皓祯是它的大恩人,在逃跑的时候回首凝望了三次才离开,你说神奇不神奇?” 小燕子听了甩了甩头,冒出一句话来:“这只白狐很值钱吧?”
“那是自然,简直是无价之宝!”尔泰大笑道,仿佛猜到了小燕子要说什么。 小燕子立即不满,惊奇地大声叫道:“那你干嘛将它放了?它不过是一个畜生,若是将它卖了,那些钱能救助好多人呐!我们大杂院里要是有这么一只白狐,我们那些老老小小的就不用挨饿受冻了!” “啊?”皓祯瞪圆了眼睛,他那引以为傲的事情竟然被人说做错了。
尔康竖了大拇指大笑道:“格格真是语出惊人,我真是服了!”
“可不就是嘛!”小燕子嘟哝道:“好不容易猎到一只白狐,放了多浪费啊!我们大杂院里的小柱子病了,连看大夫的钱也没有!”
皓祯面色尴尬。
令妃忙缓和道:“格格出身民间,惜老怜贫,皓祯是怜惜弱小,不忍杀生,你们啊,都做得很好,不过是立场不同。”硕王府一向与令妃来往密切,令妃也乐得多这么一个助力。 “令妃娘娘说得不错!”尔康笑道。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令妃道:“格格大病初愈,不易在外面耽搁太久,小燕子,我们先回去吧。” 小燕子聊得正尽兴,闻言嘟着嘴道:“这就要回去了,这皇宫我还没逛完呢!” “这皇宫内院,也不是一时三刻走得完的,你身体刚刚好,也不能走太多路,下次我再带你逛吧。”令妃耐心劝道。
“不错,小燕子,改天我也陪你逛逛。”永琪接口笑道。
“还有我。”尔泰笑道。
“知道了,知道了。”小燕子扭着身子,一时又想起什么,惊呼道:“刚刚我和令妃娘娘逛了好多地方,好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