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司鲁鼎及其子鲁伦,当七阿哥带兵刚到西北时,就曾备了厚礼要求拜见,可是胤佑最讨厌那些阿谀奉承的嘴脸,一直推托不肯见。
那晚,马大力独自回到侧院厢房后,胸口的伤也因当时在网里挣扎而崩裂了,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厚厚的绷带,踉踉跄跄的推开房门,还没走到炕边,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自那日起,马大力没有再见过七阿哥,只是,安越每天都会固定来看看他,有时会带着大夫来帮他换药,检查伤口。看着活泼开朗爱说爱笑的安越,常常令他想起自己短命的妹妹。
安越似乎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每次来看他,走时都会说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的伤渐渐好起来了,也能在院子里走走,每天清晨会根据自己的体力练一会拳脚。养伤这段时间,也终于确认那晚救他的人就是七阿哥胤佑了,凭着他离开时的那句话,凭着他带着京腔的嗓音。打定主意,一定要在伤愈后报答七阿哥的救命之恩。
天气慢慢转冷,眨眼已经进入十一月了。胤佑仍然为缉拿白彦虎而忙碌,只是偶尔能陪安越吃顿晚饭就令安越很心满意足了。闲不住的安越找人将空置堆放杂物的两间房间中的一间改造成厨房,这样,平时就可以学着做些胤佑喜欢的吃食了。
这天晌午,安越抓着马大力陪他去集市采购年货,因为她对到底需要采购什么年货一点概念也没有,只是在集市上瞎逛。当那晚胤佑见识过马大力敏捷的身手后,也放心让他陪着安越去集市闲逛,而且,凉州城没有人不认识这个美丽大方的小姑娘是七阿哥的福晋,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而去冒犯皇族。
“大力哥,这个是什么?”安越指着一个商贩面前的口袋里褐色小小只比小米大一点的东西问。
“哦,那是麻子,可以吃的。”马大力看了一眼,恭谨的回道。
“好吃吗?”安越伸手拿起一个放在嘴里。
“呵呵,不是直接嚼,那样就不好吃了,像这样。”说着也拿起几个,丢到嘴里,用牙轻轻将外壳咬开,用舌尖拨出里面的果肉。
看着马大力吃的如此轻松,安越又拿起一个放进嘴里,学着马大力的样子,“啊,我的舌头。”外壳没有拨开,却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捂着嘴,“我不吃了,太麻烦了。”
看着安越的滑稽表情,马大力忍不住呵呵的笑起来。几个月相处下来,这个率性、天真、可爱的小女孩令马大力常常忘记她是阿哥福晋,常常有种邻家小妹的感觉。
继续闲逛,看到前面有卖烤羊肉串的,安越吵着要吃,因怕安越吃坏了肚子,胤佑早有交代,每次出门只能吃一样东西,想吃别的只能下次再说。
“福晋,吃羊肉串就不能喝奶子了。”出门前,安越嚷着说要喝牛奶,比起府衙送来的牛奶,安越更喜欢街上卖的,好像更香更浓稠些。不知道送到府衙的奶是不是兑多了水。
“恩,”歪着头想了一下,“我还是喝牛奶吧!”
忽然狡猾的冲着马大力一笑,“我买了羊肉串,带回去给爷吃。”
“啊,可是,可是……”没想到安越还有这么一招。
安越喝完牛奶,马大力举着一大把羊肉串跟着她身后往回走。
“驾,驾,”刚听到传来的马蹄声,一匹全身漆黑的快马已经冲着安越冲了过来,仍边走边四顾的安越毫无所觉。只见羊肉串满天飞,安越已经被带离路边站在身后的一间店铺屋檐下了。盯着一地散落的羊肉串,恶狠狠的瞪着令自己失去晚餐的罪魁祸首像无事发生般消失在道路尽头。
当晚,七爷的福晋受到惊吓,令七阿哥胤佑大发雷霆。所有人皆胆战心惊的躲在一旁,生怕殃及到自己,马大力跪在府衙正堂。
“大力,你先下去吧。”冷漠阴鹜的脸呈现出狠毒之色。
第二天一早,胤佑还没有出门,府衙来人禀报,土司父子求见。来到府衙正堂,看到鲁鼎、鲁伦父子正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一见到胤佑,跪爬着来到胤佑面前,“七爷,卑职昨日不小心冒犯了福晋,请您恕罪。卑职不是故意的。”鲁鼎拼命将头磕的如鸡啄米。
面无表情的胤佑来到主位,落座,赵卓武,延信也前后落座。不言不语的看着鲁鼎父子,使那两人更不知所措了。
鲁鼎,眼睛无光,肌肉消瘦,行动塌腰,一看就是常年纵欲的结果。鲁伦,身材高壮,满脸横肉,此时也吓得浑身颤抖不已。
土司父子平时对县令是正眼也不瞧一下的,以前也有朝中大将来此驻守,但都不入其二人眼中。但是,对胤佑就不敢了,不仅因为胤佑是个手握重兵的阿哥,更听说,七阿哥向来不苟言笑,行事狠辣,尤其对自己的小福晋更是万分宠爱。真是倒霉催的,怎么会吓着七阿哥的福晋呢?
“七爷,您大人大量,原谅卑职这一回吧。卑职愿备厚礼给福晋压惊。”
胤佑阴森的眼神扫过鲁鼎父子,“来人,将他们押下去,分别关入地牢。”
“啊……七爷,您不能这样,您不能把我怎么样。”怎么会这样,满以为就算是皇族阿哥也不敢将他们怎么样的,最多损失点钱财,或许还能结交个好靠山,没有想到会全军覆没在将军府衙。早知道就不让鲁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