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妹,陪朕去园子里散散心。”皇帝坐在一张木制的轮椅上,手抚了抚腿上的羊毛毯子,笑着说道。
“好啊,皇帝哥哥想去哪里,兮儿都陪着就是。”她说着,转到椅子后,轻轻推动轮椅。不一会儿就到了乾元宫的后花园里。
“朕不想皇妹一直陪着朕,朕只希望皇妹陪着驸马。”沉默了良久,皇帝突然叹了口气,道:“皇妹有人照顾,朕才能放心……”
霍简兮微微错愕,也知道皇帝哥哥关心自己,可这话里似乎还有话。
“皇帝哥哥,您怎么又提这个?兮儿不爱听。”
霍简兮微微皱眉,这几次来给皇帝哥哥请安,他都会不自觉地把话题往这方面引,莫非皇帝哥哥有什么别的想法不成?
“皇妹,你觉得户部尚书秦忠言的公子秦恒如何?”皇帝看园子里满园春色,鸟语花香,心情大好,不禁试着问道。
霍简兮脑袋突然嗡的一声炸响。
这句话听在她的耳朵里宛如石破天惊。
户部尚书秦忠言是樊党一派,曾经是太后最忠实的家臣,是国舅最倚重的肱骨。他把持户部多年,掌管着朝廷的银钱命脉。
皇帝哥哥想要招他的儿子秦恒为驸马都尉?
这是想策反秦家?还是想离间秦家与樊党的关系?
而且,这个秦恒……有密报说,他上差时,一表人才,可回到府里,却做女人打扮,府里还暗中养着男宠,根本就是一个玻璃娘炮儿!
霍简兮神色一黯道:“皇帝哥哥,这个秦恒,兮儿不喜。”
皇帝想了想,悠悠道:“朕也知道秦恒的短处,但是秦家掌户部,抓的是我南陵的钱粮命脉,如今被樊党把持多年,掏空了南陵的岁入,家底亦被搜刮一空,所以朕才想招秦恒为驸马,一来可令秦家与樊党产生嫌隙,甚至可令秦家倒向太子。二来投石问路,再探一探太后的心思。三来,可为太子夺回户部创造契机……”
“皇帝哥哥,就算秦家倒向太子,咱们亦掌不了户部。”霍简兮果断道。
“哦?”
霍简兮道:“秦家不过是太后的一枚棋子,棋子坏了,换一枚就是了。只要有国舅窃据太师之位的一天,户部就还是他樊家的。”
皇帝沉思不语,良久叹了一口气道:“那依皇妹的意思,该如何?”
霍简兮摇摇头:“皇妹亦不知。”
皇帝眼神坚毅,掷地有声道:“既然皇妹不愿意,朕自然不会逼着皇妹……看来,只能再建一个内库!”
“再建一个内库?”
皇帝点点头:“如今的户部管的是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他之所以重要,便是因为赋税!但是古语说士农工商,这‘商’其实蕴含着大道。他是流通,是银钱,是聚宝盆!
皇妹,朕身体不好,没有精力从这个聚宝盆里汲取银钱。但是皇妹你可以,朕今天就拜托你,另辟蹊径,再建一个能聚千万银钱的‘内库’!朕不能一直被架空,太子不能永远只能当一个傀儡。”
霍简兮疑惑道:“从‘商’之贱业之中建内库?这可以么?”
皇帝想了想道:“商业可不是贱业,皇妹,你回去之后要好好琢磨琢磨……”
霍简兮点点头,推着皇帝哥哥慢慢前行,心思却纷乱激荡。“内库”之事得从长计议,招驸马之事却势在必行。她明白皇帝哥哥的心思,只有招了驸马,她才能离开囚笼一般的皇宫。
太子年幼,左膀右臂的她又被困在深宫,一言一行几乎逃不过太后的耳目,行事处处受到辖制。只有招了驸马才能出宫建府,龙入大海。如此一来,才能更好的培养势力,来日助太子一臂之力。
所以,招驸马是十分重要的一步棋!
皇帝哥哥的心思她如何不知?只是,满朝文武都知道自己“煞夫”……
皇帝突然道:“皇妹,满朝文武之中,你可是有中意之人?”
霍简兮暗叹一声,看来皇帝哥哥真的急了。摇摇头道:“皇帝哥哥,皇妹的事儿会看着办的,您别担心了。”
“皇妹,招驸马是大事!”皇帝有些不悦,语气突然严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