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阿柱讲白壁城如何如何好,往后他阿柱要买个何等闲适的院子。
每回阿柱这般讲的时候,她便嫣然轻笑应下来说,那我以后去了白壁城就找你的。
也只有见得泊玉姑娘这般,阿柱心内的躁动难安才会稍稍放落些。
白允沫和子桑到的时候,阿柱正和泊玉姑娘说白壁城里街头有种小吃,说是水嫩的白鲜鸡片肉,冷油椒浸,洒上芝麻少许,麻辣爽口……
从帐外白允沫就听到了阿柱绘声绘色的描述,于是便接口说:“原来还有这等好吃的东西,也没见你与我说过。”
大片的飘雪被稍带进帐,子桑在这丝缕的白色花瓣中跟着白允沫从外而入。
阿柱听得主子的声音,喜得跳起身:“回去后阿柱天天给少主买。”
子桑一进得帐便看得白允沫说的那个剑客按剑立在旁边,心下动了动,想起个熟悉的人。
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扭头便见得泊玉姑娘此番已然换了身不那般棉肿的衣衫,发束于顶,用一支大衩子置着,虽有些怪却丝毫不影响泊玉面上那分弱柳惹怜的水润。
只是泊玉张口刚要说话,帐外便忽乱马蹄踏之声,接着便听得有军号急骤响起。
子桑忙应着声跑出,见大家都纷纷集合已然听得雪中有人呐喊说是东池来犯。
竟会选在这等恶劣天头,子桑与追在身后出来的白允沫交待说:“我得跟在将军旁边听遣,你与阿柱他们在这等我。“
白允沫不想她去,可哪里有什么事都可以随她等所愿,心里隐忍也只能是面上淡然:“好,等你回来。”
一个影子扎进雪中,欲走欲远,身上铁夹巍巍与其它相似的背影融汇在了一起。
阿柱叹口气,倒并不觉得有甚可以担忧的,他仍记得崖境线的伟岸高耸,记得民间对景玄关的如铁铸铜造般的传说。
景玄关天下第一险关,易守难攻。
如此他又想在泊玉姑娘面前夸夸其谈,转头却难得见一向忧柔的人此番眉头紧皱,以为她哪里不舒服,伸身拍了拍她:“泊玉姑娘身子可还好?”
于是白允沫也转身,暂时把对子桑的担忧放到旁边说:“我看看。”
转身齐进了帐,帐外军马兵戈却仍是不绝于耳。
果然如之前所担忧的那样,东池兵马并未正面攻楼城,而是选择了离楼墙远的风谷处。
子桑很快策马到了军前,大雪仍是老样子跟着她。
崖境线下边的谷中这么多天难得有人,不止是人,还有车马。
放眼过去,风雪中银光闪闪,挤挤挨挨,刀枪晃眼。
令人感到胆寒的不是军队的威仪,而阵前长排的器械,器械长宽样式都极为庞大,百马相拉,内外有士兵扶与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