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第二日仆良看到赫罪令时,气得几鞭子抽在负责港口设防的军官身上:“尔等身为男儿,竟甘心臣服于一个尚不满二十余岁,整日无为的女子么?”
“只要守住王都,高官厚爵,指日可待。”仆良令人清理所有的赦罪令,加强沿途守备。
此时方有人来报:“派去暗袭的一支弓箭队没有回来,似是投敌了。”
报告声又正好给沿防一干将士听到,大家都顿时头低下几分,各自心怀鬼胎。
打着世郡旗号的船只渐渐于朝雾里现出原身来,仆良亲自监镇督战。
起先时,大家都热血奋战,可是只见船只泊于弓箭射程外,并不主动反击。
僵侍半晌时,仆良便慢慢令停射,不明所以。
只是他这边一停射,对边排成一横队的船只上便见得甲士都站于船首,齐声大喝:“天下南凉壮勇,均为兄弟,尔等何敢助佞者杀手足。”
凡有征军,多有亲族同在军中,会分往不同地方,此时两阵均是国中之人,难免会有同族,听闻此言,岸上甲士手中弓弦便松了半分。
顿了小会,船上的甲士又说:“天下大奸之人,便是枉顾礼仪,不知君臣纲常,才会教尔等轼公姓王室,教尔等与我亲族相残,此等人便是仆良。
贼逆仆良,生而为臣,权由君授,反兵轼君,何敢有势,无臣纲礼仪之人就站在尔等中间,生只两腿两手,尔万万人,轼一逆臣何惧?
虽远隔半江之远,可万人同声,又都是一字一顿,若雷霆凌空而下。
仆良此时如芒彻身,站起身大吼:“全部给我进水半程以射。”
一小队甲士微挪步向前,却又听得军中不知是谁说了声:“逆臣只一个,对面却可能有我族人三两。”
于是原本已然下了消失的一纵弓箭手也便停了下来,转看着仆良。
仆良这便有了惧意:“我乃白壁城禁军将,尔等敢不听令?”
又有人说:“身为郎中将,不以保护王室为职,反举兵教我等造反又是何道理?”
“一介女子……。”
也不知是谁趁着四周骚动,旦放一箭,仆良中箭,又正是惊惧,一口血吐出来。
想他万事齐备,连夜排兵布阵,不曾杀敌一人,却死于兵前。
于心不甘。
他身边的将守都见过赦罪令,上边说了,交出仆良,不究其余无关人等罪责。
对面船上甲士虽未射出箭弩半支,却已然内外齐心。
于是港岸上负责防卫布置的指挥将领挥了挥手,示意全员入下武器,迎进已被各种小道传得神乎其神的世郡殿下入城。
原本在船上的甲士听得世郡说不拉弓只喊话时便个个瞪目结舌,现果然发现世上果然嘴皮子比弓箭还管用。
大家欢天喜地地登了岸,一队快马即刻往城里去。
原本受仆良指挥的几个高级将领即接了世郡的诏令,前往王宫告知仆良败军之事。